柳沐倾立刻拿出帕子擦着眼角,声音也随之哽咽起来:“祖母,您果真是听错了,孙媳与那画中女子并无关系,是有人故意污蔑孙媳。
祖母您不知道,孙媳一个人面对国公府千军万马,若不是为了侯府名誉,孙媳真不敢与他们相争。
可是,孙媳若是认下了,那丢人的可不是孙媳一个人,整个侯府都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恐怕还要误了父亲在朝中的仕途。
所以,孙媳这才拼尽全力证明自己的清白,怎么在祖母眼里,孙媳便是那恶人了?
您不心疼孙媳也就罢了,怎地还能反过来指责孙媳?难道您是要孙媳放着整个侯府的颜面不顾,直接认下这莫须有的罪名吗?”
证明了清白?
难道国公府之事竟还有转机?
她眯缝着一双老眼,警惕地打量着柳沐倾:“你当真自证了清白?”
柳沐倾用力点头:“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遣人去国公府一探究竟。”
老夫人顿时哑然,她虽听说了些国公府之事,但并不知晓全貌。
她只当能拿这些个由头压一压柳沐倾,没曾想事情竟又有了转机,这倒显得她有些不分是非了。
但,身为武安侯府德高望重的老夫人,她绝不可能向柳沐倾低头:“京城那么多女子,若非是你平日名声不好,他们又怎会攀咬上你?”
柳沐倾连连在心里喊了三声:好好好。
又来这一招是吧?
“祖母可当真是威风,就连国公府的二少夫人,都亲口向孙媳赔罪,说是误会了孙媳,还赔了儿媳不少银子,”柳沐倾嘲讽地道,
“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可祖母您竟几次三番误会孙媳,还说出这等伤人的话,着实叫孙媳心寒!”
老夫人立刻敏锐地抓住了两个字:“银子?国公府还赔了你银子?”
柳沐倾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来:“祖母您有所不知,今日本就是那国公府的错。
国公府的二少夫人为了表示歉意,还给了孙媳三万两银票做为此番误会的补偿。
孙媳本想着将这银票拿回来交给祖母,以表孝心,也算是为侯府解了近日捉襟见肘之困。
可孙媳万万没有想到,祖母对孙媳丝毫不关心,反倒还要往孙媳身上泼脏水,孙媳的心,已经被祖母伤透了,这银票……”
柳沐倾拿着银票走到烛台旁,当着老夫人的面直接将银票放在了蜡烛上:“祖母,孙媳知晓您一直看不上孙媳,那孙媳的这些银票,祖母定也瞧不上……”
老夫人见状,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银子,那可是三万两银子啊:“柳沐倾,你要作甚?”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柳沐倾会拿银票给她,若是她能提前得知,今日她必定不会责怪柳沐倾半句,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
因为她亲眼瞧着柳沐倾将那些银票点燃,片刻后,便化为乌有。
老夫人抚着胸口,一张脸上尽是不甘与懊悔,她指着柳沐倾,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柳沐倾擦干眼泪:“祖母,孙媳先退下了。”
老夫人微微张着嘴,看着那些灰烬,心中万分憋闷。
那可是整整三万两银子啊,竟然就这么没了!
许是太过愤懑,老夫人突觉面前一黑,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
柳沐倾离开寿安堂后,拍了拍双手,今日这出戏,怕是得要了老夫人半条命了。
不过,她早已在方才见沈亦安之时,便将银票尽数给了他,而她方才烧的那些,不过是她从沈亦安那儿换来的假银票。
反正这大半夜的,老夫人眼神不好,根本就瞧不出个真假。
一想到老夫人方才那张脸,柳沐倾只觉神清气爽。
如今,她总算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翌日一大早。
柳沐倾便从雀二口中得知了消息:“姑娘,姑娘,整个京城都炸开锅了!”
柳沐倾坐在桌前,一边优哉游哉地剥着瓜子,一边将瓜子仁放在桌面上给雀二品尝。
“很好,我就是要让她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昨日深夜,她去寻了沈亦安后,便叫他去京城里找了最有名、画技最为精湛的几位画师。
沈亦安给了那几位画师不少银子,让他们以凌薇薇、凌汐沫以及萧蔓苒三人为原型,连夜画了几幅香艳无比的画作。
在天还未亮之时,沈亦安又差人悄悄将那几幅画分别挂在了国公府门前和凌府门前。
接着,沈亦安又命人去散播消息,说国公府与凌府次日一早便会开门散粮,行善事。
这不,整个京城的要饭花子,还有许多寻常百姓都紧赶慢赶地前往两家门口等着。
谁曾想,这一等没等来粮食,倒是见识到了画作中一个个惊艳绝伦的曼妙之姿。
且待有人指出画中几名女子与国公府二少夫人、三小姐,及凌家小姐颇为神似后,那议论声便更是如洪水一般,止都止不住。
雀二低头啄了一颗瓜子仁:“姑娘,先闹起来的是国公府,国公府毕竟大门大户,等在那里的百姓最多。”
“姑娘您有所不知,二少夫人看到那些画的时候,竟当场晕了过去。
萧蔓苒因着昨天挨了板子,这会子还在榻上趴着,并未亲眼瞧见那些画,但得知后,也快气疯了,直接从榻上跌了下来。”
“此事国公爷与老夫人都已经知晓了,虽立刻叫人将挂在府门口的画作收了,但围着的人却迟迟不肯退散,还围堵在府门前呢。”
“二人倒是有心将凌汐沫叫去兴师问罪,只可惜她尚晕着呢,这才躲了过去。”
柳沐倾冷笑一声:“凌汐沫恐怕晕倒是假,想要逃避追责才是真。”
雀二眨巴着小眼睛:“姑娘您说得一点不假,二少夫人被抬回院子的时候,便有姐妹瞧出她是装的,奈何国公爷不知晓。
不过听说国公爷可是气得不轻,就连二少夫人送去的那幅画,都被他当场撕了个粉碎。”
柳沐倾撇撇嘴:“三十万的画啊,国公爷可真是舍得。”
不过话又说回来,凌汐沫随随便便就拿了三十万两银票出来买画,想必国公府所拥有的资产数都数不尽。
国公府还真是一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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