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祝小娘不敬主母,整日里抛头露面败坏侯府风气,为母不慈,为妾不忠,尽不到自己的本分,是时候教教祝小娘侯府的规矩了!”
说罢,派出两个嬷嬷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盯着祝南枝,将她不容反抗地带入了温锦融的园中。
看到温锦融入院的第一件事是关门封锁消息后,祝南枝眉心一跳,直觉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偌大的侯府人却不多,沈墨莲两耳不闻窗外事,老夫人也一贯装聋作哑,大事化小小时化了,仅剩的一个名义上的女主人便是温锦融。
如今温锦融气急败坏要迁怒自己,还关了门不许人传递消息,自己恐怕要任人宰割。
一左一右两个嬷嬷时刻警惕祝南枝的动作。
院中清出了场地,温锦融端坐在中央,摆开了当家主母的架势之后才冷眼睨向祝南枝,不悦道:“祝氏,你可还有话要说?”
“回夫人,不曾。”祝南枝握紧手中的报纸,低声恭敬道。
她默默告诉自己,如今是温锦融说了算,自己又身处她的地盘,继续顶撞只能自讨苦吃,今天是自己没能沉住气,以后要记着这个教训。
那些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无论真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嫁进来之前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纨绔子弟,怎么还是在看到这种传闻时,沉不住气呢……
“那就罚跪吧。”温锦融冷哼一声,对祝南枝的配合只觉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不知跪了多久,天色暗沉了下来,终于从屋内传来温锦融的赦令。
侍女高高在上,抬着下巴对心急如焚的青黛和已经眼前发昏的祝南枝说:“夫人说,希望祝小娘能记住这次的教训。”
“妾身明白,多谢夫人教导。”祝南枝脸色发白,声音虚弱道。
她站起身后膝盖一阵刺痛,踉跄之后险些摔在地上,好在青黛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自己,两人这才相互搀扶着离开。
“这个丫鬟……叫青黛?”温锦融皱着眉问身边的侍女。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陷入沉思,皱着眉看着青黛稳扎稳打的脚步,心下有些困惑。
怎么这丫鬟,看起来手脚麻利的不像普通人?
她直觉青黛不简单,但无奈这从前是老夫人的人,自己不好贸然下手,只能愤愤的看着祝南枝被搀扶着离开。
好在今日罚了祝南枝,也不是全无收获。
自温锦融院中离开后,祝南枝越过老夫人院中径直回到了静心园,至此,只剩对沈安安的愧疚。
原本答应每天去看望他,然而今日自己双腿的不适太过明显,不能让沈安安伤心。
她径直回到静心园,吃下了这个教训,没有向任何人告状的意思。
却不知,就在温锦融当初带着她处罚的第一时间,老夫人几乎同时收到消息,清楚祝南枝被罚的全过程,也知道她今日不来看望沈安安的原因。
“小少爷呢?”
老夫人沉默着起身,远远看到沈安安望眼欲穿地盯着静心园方向,显然是等着祝南枝。
“今日不等了,”她慈爱上前,不动声色道:“小娘今日在外有些事情,告诉祖母说回晚些回来,让安安早点睡,她明日再来看你。”
安抚了沈安安后,老迈的眼皮垂下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吩咐道:“给祝小娘叫个大夫,看看腿伤如何了。”
府中大夫当即动身,正好撞上同样去静心园的沈墨莲。
两人几乎前后脚来到静心园,沈墨莲疑惑停下脚步,等了片刻后大夫就提着药箱离开,而静心园内,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腿伤了?”他不甚正经,照例懒散靠在软榻上,挑眉问道。
“回侯爷,只是擦伤,承蒙老夫人抬爱,还劳烦大夫跑一趟。”祝南枝低着头,语气冷淡,顿了顿又道:“侯爷早些歇息,妾身先回去了。”
说罢就要回自己的房间,将沈墨莲晾在了外面。
他有些稀奇。
今日的祝小娘似乎格外客气,就连成婚第一日,也不曾见过这副模样。
思索半晌,沈墨莲似乎想到了什么,了然道:“缺钱了?”
而后大手一挥,直接道:“和掌柜说一声,让他去钱庄取钱,算在本侯头上。”这下总该高兴了吧。
谁知祝南枝比方才还要冷淡,平静的道谢表忠心了之后,继续对沈墨莲不理不睬,恭敬但生疏。
一阵风将桌上的报纸吹了下来。
那被涂涂改改过的报纸让人一眼不知往哪开,但沈墨莲第一时间在格外干净的位置辨认出了自己的名字,一并还有“花魁”字样。
他顿了顿,眯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祝南枝,心中只觉得怪异。
半晌后,他脸色渐冷,眼中原本的轻佻神色不再,淡漠的冷笑一声后起身,对报纸没有一丝一毫解释的意思。
明白了祝南枝为何这个态度之后,沈墨莲第一时间只有不解与轻蔑。
“你在吃醋?”他居高临下,淡淡道:“你不过是侍妾,且想要因此质问我,对我失望,甚至生气?”
言语中满是嘲讽。
“妾身不敢。”祝南枝垂眼温顺道。
她见沈墨莲要走,顺滑地补上一句:“恭送侯爷。”
瞬间止住了沈墨莲原本打算往外走的脚步。
他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淡定坐在窗边写写画画的身影,就这样过了半晌,见祝南枝果真不搭理自己,悻悻收回脚步折返回来。
腿上抹了药膏,祝南枝只能半靠在榻上看书,还以为沈墨莲早已离开。
直到一双温热干燥的手落在伤处反复按揉,她下意识收回腿,皱着眉看着一言不发折返的沈墨莲,张口又是拒绝,“不必劳烦侯爷。”
“我今日与几个友人出去喝酒,”他假装没听到,自顾自道:“不知是谁忽然贴上来,本侯当时就推开了那人,后来才知道是花魁……本侯又不是去看花魁的。”
似乎不过随口抱怨,一副对花边新闻一无所知的模样。
而垂着眼为祝南枝揉腿的模样,看起来蛊惑性极强,竟然显得可怜巴巴。
祝南枝沉默着,内心惊诧于他居然会主动解释,再想到沈墨莲在府中时对温锦融等人的确不假辞色,当即意识到自己应当是误会了什么。
但……
好端端的,他去青楼那种鱼龙混杂之地做什么?是背后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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