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融为什么忽然发卖蕊雀?”
两人对视一眼,祝南枝心情复杂,实在想不通。
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温锦融的行事动机是什么,只好问沈墨莲:“这件事府中其他人知道吗?”
反正看沈墨莲的反应,他也是刚刚知道。
“成事不足……”沈墨莲无可奈何扳正祝南枝的脑袋,示意她收回视线,无奈的轻叹一声。
当初得知蕊雀是皇帝的人之后,自己不再追究,为的就是稳住局面,留下这一个蕊雀,皇帝在侯府保持眼线,他才不至于继续在侯府塞人。
但现在,温锦融将蕊雀送走了,反倒是给了皇帝重新安插人手的机会。
“那看来,宴会就是皇帝安插人手的好机会了。”
“只是……”祝南枝磨了磨牙,对温锦融的这一步臭棋同样心力交瘁,拧眉沉思:“这次我们直接将蕊雀送走,皇帝下次再塞人进来,恐怕会变本加厉,到时候更加难办。”
远远没有原本,蕊雀身为柳寒云身边的小丫鬟身份来得好糊弄。
“她自作主张,坏了府中的计划,是我最近太松懈,让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墨莲对皇帝的为人更清楚,神色冷了冷,沉下脸起身就要往外走,下颌绷紧神色不虞。
“你去哪?”祝南枝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拉住他:“你要去找温锦融?现在不能……”
话还未说完,就被沈墨莲凉凉的眼神制止,默默咽下剩下的话。
“温锦融逾越行事,我去劝她安分守己。”沈墨莲挑眉看着祝南枝仍然拉着自己的手,言语中的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他要去警告温锦融安分。
也可以先警告自己。
尤其,自己的手还抓在他腰间,拽着沈墨莲的腰带不让他离开,自上而下传来意有所指的话,让祝南枝指尖发烫,难免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坚持道:“大夫人不知道蕊雀背后代表着什么,你就算说了她也不知道,妾身觉得,还是先想想圣上让我入宫是想要做什么的好。”
“还能有什么?”沈墨莲反应平平,对皇帝的心思意图了如指掌。
“也是……”
祝南枝悻悻收回猜测:“除了侯爷,也没有别的原因了。”
宫宴的日子一日日的推进,祝南枝这次避无可避,只能数着日子,让自己的身体快些好起来,宫宴是一定要参加的。
况且这次中毒,本就是控制了剂量,远没有第一次中毒那么严重,将太医和皇帝都敷衍过去之后,沈墨莲开始亲自照料祝南枝。
“卧病在床”的日子,唯一的乐趣就是看以往不食人间烟火,似乎只会享乐的纨绔侯爷,亲自照顾自己的身体。
“嘶……”
“苦,”祝南枝可怜巴巴,半靠在床上,抬起被烫出泪花的眼帘,幽幽看向沈墨莲:“侯爷,药又烫又苦,你看我的手……”
对方不会伺候人,她原本是自己端着药碗喝药。
此时祝南枝亮出被碗沿烫出红痕的指腹,楚楚可怜寻求安慰。
柳枝一眼柔软的身躯斜靠在床榻上,又用这种我见犹怜的眼神看着自己,沈墨莲眉心紧了一瞬,莫名其妙靠近祝南枝,伸手试了试温度。
“不烫。”他转身就要离开。
“侯爷你皮糙肉厚。”
一根指尖勾了勾他的手心,祝南枝神色狡黠,易碎的靠在床上,眼巴巴勾着沈墨莲:“侯爷喂我,药就不苦了。”
“本侯又不是蜜饯。”
他嘴上嫌弃,但鬼使神差地顺着祝南枝的力度坐下,端起药汤耐心地喂给祝南枝,视线渐渐落在她沾了水迹的双唇上,移不开眼。
水色潋滟,唇色莹红,轻佻的抿了抿,柔软唇瓣微张,被汤药烫地轻声吸气,大半张脸自被子中露出来,更显得一双剔透的眸子勾人心魄。
于是沈墨莲神色专注了些,逐渐暧昧的落在她微张的双唇上,指腹拭去唇角的汤药,指尖缓慢用力,碾压绵软的唇瓣。
“嘶……”这次是沈墨莲倒吸一口冷气。
他抽出被咬出齿痕的指尖,用眼神示意祝南枝解释。
“侯爷我要睡了,”她偷笑着翻身,闷声闷气推开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的沈墨莲,埋怨道:“我现在是病号,侯爷喂个药而已,别靠这么近……动手动脚的。”
气得沈墨莲冷笑一声,却无可奈何。
毒性很快被清除,祝南枝身上恢复了些气力,终于能站起身走动。
这段时间太过忽视沈安安,她干脆将沈安安叫来,做些点心安慰沈安安,还能连带着送去感谢孟扶。
“咳咳……有劳孟夫子这段时间教导安安,您之前还帮我的书铺许多,”她闷咳两声,露出清浅的笑意:“夫子尝尝我新做的点心,安安平日里最喜欢这个。”
“夫人大病未愈,有劳您亲自送来。”
孟扶见她时不时低声咳嗽,很快想到府中最近下毒的流言,温声道:“夫人太过辛劳,应当好生修养身子要紧。”
毒药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去,祝南枝本也很少出门。
只是今天来见孟扶,归其根本,是还有事要向孟扶打听。
“孟夫子在京中盛名已久,受人尊敬,所以我想,或许您对京中贵人们的情况应当还算熟悉?”祝南枝试探道。
孟扶闻言,低声轻笑,似乎看穿祝南枝的想法。
他直白问道:“满京权贵不知几何,夫人想问的,应当是皇室最尊贵的那几位吧。”
果然,祝南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神色满是期待,正襟危坐等着听讲。
“若按夫人所说,你想问的权贵不过二位。”
“大皇子殿下驻守边关,夫人还未见过,但满京都知他骁勇善战,知人善用,是个性情耿直排兵布阵样样精通的将帅之才,可惜常年在外。”
的确可惜……
若不是机缘巧合,祝南枝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皇子,且得到了孟扶这么高的评价。
“还有就是三皇子殿下。”孟扶声音一顿,这才语气如常继续道:
“三殿下坐镇京城,剑走偏锋,在京中广结好友,与众多朝臣关系密切,二者各有长处……陛下也在犹豫。”
至于犹豫什么,自然不需要点明祝南枝也能明白。
皇帝心海底针,祝南枝猜不出皇帝偏向哪位,她眼下更感兴趣的是,“侯爷呢,我们家侯爷更看好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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