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郡王世子?他居然回京了。”
徐夫人有些惊讶。
晋阳郡王深得太宗皇帝宠信,手上掌管着盐运的权势,在盛唐风头无两。
身为晋阳郡王唯一的儿子,晏咏歌刚出生便被晋阳郡王请封为了世子,长大后,也被太宗皇帝重视,协助晋阳郡王管理盐库之事。
只是,压晏咏歌已经离京三年了,不是说苏北一带的盐运出了问题么,这个时候按理说晋阳郡王父子都应当在苏北,怎么折返回来了。
还是说是陛下私调他们回来的,众人不知道?
“今日多谢诸位夫人了,还请夫人去江家的正堂一坐,奴婢这便去寻我家小姐。”
翡翠抿唇,让含笑带着夫人们去正堂,自己匆匆的朝着西拾院而去。
西拾院,江朝华正在陪着江晚意练字,她惊奇的发现,就算江晚意现在痴傻了,他的字也写的出奇的好,甚至他读过一遍的东西,都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简直就是过目不忘。
这个发现,让江朝华一阵窃喜,更加觉得江晚意是天生的文曲星,日后恢复了心智,将来定能成为位高权重的权臣。
“小姐,晏,晏世子还在江府门口,他说他不屑进江家,要您出去。”
西拾院中,另一个小丫鬟半见着急不已,门口的小厮已经来报了两次信了,晏咏歌的脾气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谁知道他会说出一些什么有辱小姐名声的话。
“不急,半见,去拎一壶热水来,待哥哥写完这页字帖,我便出去。”
江朝华倒是淡定,声音徐徐,坐在江晚意身旁,看着他写字。
“是,小姐。”
半见心中不安,不知江朝华想干什么,转身拎起茶壶,去打开水了。
“妹妹,看。”
江晚意写字的时候,十分专注,从江朝华的方向看去,只觉得他生的儒雅俊秀,满身书香。
他写字的速度不慢,一页字帖很快写好了,迫不及待的拿给江朝华看,眼神亮晶晶的。
“哥哥你真棒,你的字真好看。”
江朝华毫不吝啬的夸奖,江晚意的脸红了红,后背挺直,看着江朝华明媚的眼睛,他心中暗暗发誓,只要是妹妹喜欢,他日日都写字,不仅写字,他还会继续看书。
“哥哥,改日我去给你寻一些古书,你能不能帮我翻译一下。”
江朝华拿着字帖,眼神闪了闪,她记得本朝翰林院有一职位,便是修撰古籍,江晚意没疯之前,对古籍十分敏感,可翻译出别人看不懂的疑难文字,险些不用参加科举,直接进了翰林院。
后来江晚意痴傻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现在江朝华想确定一下他这项技能还在不在,若是在,定能让母亲开心,让江贺恼怒。
“妹妹喜欢,我就做。”
江晚意眉眼之间有些排斥,可他实在不忍心拒绝江朝华,点点头,抿紧了唇,答应下来。
“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哥哥,真希望你快些好起来,这满长安城的才子书生,也不抵哥哥的才学。”
江朝华眼眶有些红,看着江晚意单纯的眉眼,缓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哥哥的肩膀,像是高山,靠在上面,格外的安心,她的哥哥,本该是冠绝京都的才子,却被贼人所害,被人嘲笑。
不过终有一日,哥哥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让半见陪着你,我有事,出去一趟,回来给你做栗子糕好么。”
半见手上拎着一壶开水,重新折返了回来。
江朝华微微一笑,安抚着江晚意,江晚意乖乖的点点头,又拿起笔,开始练字。
江朝华知道,江晚意是以为她喜欢,所以才会不停的练字,她的哥哥,痴傻了也赌她很好。
“半见,你陪着二哥哥,在我回来前,不允许让任何人靠近哥哥,知道么。”
站起身,江朝华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裙,从半见手上接过那壶开水,红色的衣裙一闪,往外面去了。
江家大门口,守门的小厮满脸为难,眼神时不时的朝着不远处站着的一抹红色身影上撇去。
晏咏歌今年年岁十七,一张脸生的妖艳,浓眉上挑,穿着一身红项银细花纹底棉袍,大片的暗纹在红衣上若隐若现,像是成活了一般。
劲瘦的腰肢被金缕腰带紧紧的束着,一头乌黑的发高高的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偶有细碎的碎发被微风吹起,衬出浓眉下,那双若墨一般化不开的深邃眼瞳。
因为掌管着盐运,晋阳郡王府的权势让人十分忌惮,也因为盐乃盛唐三大赋税之首,故而长安城年轻一代的公子哥们,看见晏咏歌,总是会退避三舍。
至于晏咏歌跟江婉心是如何认识的,还是要从盐运上说起。
三年前,盛唐苏北一代因盐运迅速壮大,导致贼寇水匪凶悍,时间久了,便生了祸事,贼寇跟水匪群起造反,集齐了大量的人马举兵,妄图吃下苏北这块肥肉。
晏咏歌跟晋阳郡王不会武功,在那一场混战中,不幸受伤,据说当时晏咏歌病的都要死了,若非当时前往苏北祭祖的江婉心意外的救了他,今日晏咏歌也不会站在这里。
想起三年前那戴着面纱,说话温柔的少女,晏咏歌就无比心痛。
是他回来晚了,这才让江朝华害了婉心,若是能再早一些,就不会发生猛禽攻击人这样的事,也不会让江朝华那样的恶女,欺负了婉心。
“江朝华,出来见本世子,你包藏祸心,谋害血亲,你算哪门子的朝中贵女,给本世子出来!”
越想,晏咏歌便越生气,声音阴沉,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府的牌匾。
“何人在我江家大门口狂吠,当我江家是什么杂种都能来的地方么,喊什么喊,喊这么久,嗓子一定干了吧,本小姐请你喝一壶热水,浇浇你的火气!!”
红色的身影飘然而来,下一瞬,一个滚烫的茶壶便从半空直勾勾的飞了过来。
茶水滚烫,不,是热水滚烫,呈抛物线朝着晏咏歌砸了过去。
晏咏歌脸色一黑,纵身去躲,可茶壶的盖子却在半空炸开,热水四溅,溅了晏咏歌一身,有几滴,溅在了他的手背上,直接起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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