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华,你!”
一句好狗不挡道,彻底让江晚舟恼火。
他抬起手,满脸阴沉,江朝华微微一笑,想着江晚舟在飞鹤院的这些年,不仅被江老太太教导的十分无脑,且还易怒易燥,有时候,她真的很怀疑江晚舟除了是被教坏的,是不是他骨子中随了江贺。
否则,为何大哥二哥就不这样,唯独江晚舟,格外的不同呢。
江朝华想着,微微抿了抿唇,总觉得似乎还有哪里不对劲。
但这种想法也是在她脑子中一闪而过。
“江朝华,我没心情跟你在这里拉扯,你最好识相点,不要总招惹我。”
江晚舟神色阴鸷,盯着江朝华满眼不善。
江朝华就站在身边,他看着江朝华满身华贵,心中其实是有些怨沈氏的。
不仅怨沈氏,他还总是会想起江朝华跟元承乾在一起相处时的场景。
他明明跟江朝华才是亲兄妹,可江朝华对元承乾比对他好多了,也和善多了。
说白了,不过就是沈氏跟江朝华看不起他罢了。
可是没关系的,总有一日他会证明,证明他可以靠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招惹你?你也配我招惹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最近一定很落魄吧,前些日子你离家前说过,没闯出一番名堂来,是绝对不会回家找母亲的,江晚舟,说话要算话啊。”
江朝华莹莹一笑,江晚舟的眸子瞬间猩红一片:“不用你提醒我!”
说罢,江晚舟便气急败坏的走了。
他走的飞快,逃也似的,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太平缓缓下了马车,走到江朝华身边,想起刚刚江晚舟那暴怒的模样,唏嘘道:“那个朝华,你别怪本公主多嘴,你母亲那般温柔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三哥这样暴躁的孩子啊。”
江晚风性情温和,江晚意痴傻之前,也是一个清风霁月般的人,虽然现在痴傻了,可人家便是傻,也是很有礼貌教养的,否则也不会让杨正乙那般喜欢。
还有朝华,虽说京都的人都说她嚣张跋扈,可是她也从未这般气急败坏黑过脸。
唯独这江晚舟,跟江朝华兄妹三个显得格格不入。
真是好生奇怪。
都是一个母亲生的,怎么性情差这么多啊。
“你也觉得,江晚舟……”江朝华一顿,扭头看了一眼太平,低叹一声:“没什么,江晚舟从小被江老太太养在飞鹤院,小时候他便与我们相处的时间少。”
或许是她多虑了吧,也或许是她想的不对。
江晚舟再怎么混账,也还是母亲的儿子。
最起码前世,江晚舟这个混账除了出卖侯府,身世并没有什么异样。
“朝华,咱们快些走吧,指不定太后现在就在永寿宫等你呢。”
见江朝华有些出神,太平扯了扯她的衣袖。
江朝华点头,两个头又重新坐上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如太平说的那样,她们进宫的时候,宫门口冯公公早就等着了。
看见马车驶来,冯公公手上的拂尘都要甩飞了,赶忙迎了过来:“杂家见过太平公主,见过江大小姐。”
冯公公行着礼,一双眼睛悄悄的在江朝华身上打量。
见她没受伤,也没什么不对劲,这才放下心来,正想开口说话,不曾想,江朝华却猛的往后踉跄了两下,吓的冯公公眼皮子猛的一跳:
“哎呦,江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不仅冯公公,太平也有些紧张。
怎么了这是,刚刚在马车上还好好的呢,怎么到了宫门口江朝华便要晕倒了?
“无妨,不过是今日在司南伯府……嗯,有些劳累,也有些心累,头有些晕。”江朝华靠在太平肩膀上,好似个病弱的美人一般。
冯公公一听这还得了,赶忙示意侯在宫门口的宫女上前搀扶江朝华:“快些将江大小姐扶到永寿宫去,太后娘娘正等着你,不可怠慢,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
三四个小宫女赶忙上前,搀扶着江朝华。
江朝华扶着额,被宫女们扶着往宫里走。
永寿宫中,沈氏坐在殿下,手上拿着一个帕子,正在无声的掉眼泪。
太后看的心疼,脸色也不好看。
沈氏是她的女儿,是她带大的,她怎么会不了解沈氏的性子。
这是受了委屈,才在永寿宫掉眼泪。
不过太后有一点欣慰,那便是沈氏受了委屈,知道来她宫里说。
只有在亲近之人跟前,才可以放下顾忌,想哭便哭。
“哭什么,哀家以前就是这般教你的,你是侯府独女,受了委屈,便该当场发作。”
沈氏眼睛红的厉害,太后实在是心疼,站起身,走下殿,想与沈氏坐在一起。
还没等她动弹,冯公公已经带着江朝华回来了。
“朝华?这是怎么了。”
沈氏一看江朝华虚弱的模样,也不哭了,赶忙去迎。
“太后娘娘,江大小姐有些头晕,奴才便让人将她扶过来了,太医马上就要到了,您老人家千万别着急。”
冯公公说着,宫女已经扶着江朝华坐在了凳子上。
“太后娘娘,臣女没事,不过就是有些头晕,可能是今日去司南伯府参加宴席,太过于嘈杂了,所以这才有些不适。”江朝华说着,眼巴巴的看着太后,那模样比沈氏还委屈。
她说的委婉,可太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心中正生气呢,如今又见江朝华委屈巴巴的盯着自己,她受不了了。
朝华的眼睛,生的像那人年轻的时候,太后每次看见江朝华,打从心眼里喜欢。
或许是爱屋及乌,也或许是因为骨肉相连。
毕竟,太后就只有这一个亲外孙女。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小小的伯府,竟敢如此算计我侯府小辈,是不是不将哀家放在眼中了,还有那个江贺,他是怎么当父亲的,竟然……”
太后说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氏。
见沈氏听到江贺的名字时神色及淡,好似不关系江贺怎样,她心头一喜,想着沈氏终于不再将全部的心思放在江贺身上了。
早些年她就不同意沈氏嫁给江贺。
毕竟沈氏江贺两个人的身份相差太过于悬殊。
她了解男人,更了解人性。
江贺出身贫寒,长期跟沈氏相处,肯定会自卑,长期以往,男人自卑心理作祟下,如何会善待沈氏,善待沈氏的儿女?
不过现在沈氏看清江贺的真面目,也为时不晚,大不了和离。
左右盛唐民风开放,和离后的女子,还是可以二嫁的,只要不将别人的议论声放在心上,一样能将日子过好。
再说了,有她撑腰,谁敢议论沈氏?
“太后娘娘,朝华没事,您放心,就是父亲,父亲他喜欢表姐,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非要是表姐啊。”
江朝华悄悄的扯了扯沈氏的衣袖。
沈氏立马回过神来,知道她没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江婉心?就是那个寄养在江家的破落户的女儿?”太后皱眉。
她对江婉心没什么印象,但能跟自己的表叔勾搭上,自然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
“姑母,这些年江家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如今儿女都长大了,晚风跟晚意他们身子又不好,我实在是难以操持江家的家事,是以我想着,不如给江贺纳一房妾室,如此,也全了最后一点夫妻情分。”
沈氏说这话,也有私心,她现在对江贺已经无感了,为了避免江贺来她房里,她还是给江贺纳个妾室吧。
她看江婉心就挺好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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