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夫人是。”
彭问跟欧阳礼对视一眼,欧阳礼礼貌的询问着。
沈氏虽然看着年轻,但她梳着妇人的发鬓,看样子是嫁人了。
可是嫁人了,她也不会是燕南天的媳妇吧,燕南天一辈子没娶妻,只有燕景一个儿子。
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生下的,但燕南天说燕景是他的儿子,那应该也没错,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帮别人养孩子,还让对方霸占嫡长子的身份。
“你说让本王回去,本王就回去,你不让,本王便不回去。”
燕南天扶着太皇太后,又重复了一遍。
沈氏不仅嘴角抽搐,就连眉心也跟着突突的跳了。
这么多人都盯着她看,她压力很大的。
燕南天这个小气的男人,不就是这几天一直躲着不见他么,怎么一见面就问这么劲爆的问题。
“南天,沁儿她……”
太后蹙眉,拉住沈氏的手,示意她别害怕。
可她也不理解燕南天为何要问沈氏这样重要的问题。
在她心里,一直觉得燕南天是个好孩子,当年她还想让沈氏嫁给燕南天呢,可惜沈氏看上了江贺,喜欢温柔的美男子,不喜欢燕南天这样凶悍的武将。
原以为燕南天不娶妻都是因为沈氏,太后还很愧疚,后来燕景的出现,这才让太后没那么愧疚了,觉得燕南天是走出来了。
但如今他这样,太后也搞不清楚了。
“沈夫人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堂之事,算起来,她跟寻常的百姓没什么区别,所以,她觉得本王回南诏,合适么,本王只是想听听民声,听听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毕竟,在盛唐的这些年,本王上战场,都是为了盛唐的百姓,是为了盛唐。”
燕南天笑了笑,见沈氏有些窘迫,漆黑的眼瞳内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殿下说的也有道理。”赵保罗没往深处想,恍然大悟,说了一句。
皇帝就不那么想了,在他心里,始终觉得燕南天还没有放下沈氏。
只是沈氏跟燕南天在一起,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赞同的。
毕竟,忠毅侯府的权势已经够大了。
“沁儿,既然南天如此说,你便直说吧,没事的。”
太后握了握沈氏的手,鼓励着。
沈氏抿唇,依旧垂着头,声音有些低:“臣妇是妇道人家,不懂朝堂之事,但臣妇觉得镇北王殿下这些年在盛唐长大,教养在太皇太后膝下,是谁教养的,便该是谁的,谁的子孙,再说了,殿下在盛唐有爵位官职,若是回了南诏,除了血缘关系,可还有其他的身份?”
沈氏说着,抬起了头,她不愧是侯府之女,不说话便显得很安静,一说话,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若只论血缘关系,那殿下身上也留着盛唐的血脉,是以,以臣妇的愚见,殿下便该留在盛唐,当然,殿下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臣妇觉得他心里自然是有一杆秤的,回去与否,想来殿下心里有数。”
沈氏又将皮球踢回了燕南天那里,不过她这一番话说的真让皇帝跟太皇太后满意。
确实,只要是盛唐子民,都不希望燕南天回去吧。
就算说话的人不是沈氏,是任意一个盛唐的百姓,他们都会这样说。
是以,皇帝跟大臣们都没什么可怀疑的。
“那也就是说,你不想让本王回去,是么。”
燕南天执着的问着,众人的视线又齐刷刷的落到了沈氏身上。
沈氏的嘴唇都快咬破了,心里有些恼怒,觉得燕南天一直在为难她。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着皇帝的面,她不说话也是不行的。
“镇北王殿下,永远都是盛唐的镇北王殿下,臣妇觉得,只要是盛唐的子民,都是从心里认可殿下的身份的。”
沈氏实在是被逼的没招了,委婉的说着,抬起头,瞪了一眼燕南天。
她被逼急的时候,那双水眸像是小兔子的眼睛一样,有些红,湿漉漉的。
燕南天的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想起那日他将沈氏困在一方窄窄的天地,欺负了她的场景。
只要一想,他便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将沈氏拥进怀中。
小没良心的,这么多天躲着不见他,今日才见到了,也算是能解一些他的相思之苦。
今日当着陛下跟太皇太后的面,这小没良心的说不让自己走,很好,那以后自己就有理由黏上她了。
是她不让自己走的,余生都得对自己负责。
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嗯,你不想让本王走,本王听清楚了,本王不回南诏。”
燕南天勾唇一笑,怎么看他那笑都是一副得逞的味道。
“啊?”
沈氏惊呆了,怎么她好似有种被人赖上了的感觉,至于彭问跟欧阳礼,也都很吃惊:“什么?”
他们表示不敢置信,燕南天便将这样的大事如此草率的定下来了?
只靠一个妇人的话,就能代表他的意思了。
这妇人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噗嗤。”
沈氏吃惊又懊恼,南诏的使臣们是一脸懵逼,沈璞玉实在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皇帝朝着他跟燕景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不得不说,看着南诏使臣如此吃瘪的模样,他们真是觉得痛快啊。
看赵保罗的下巴抬的,都快要抬到天上去了。
“她是妇道人家,不懂朝堂之事,但她是盛唐的子民,她的心声便代表了盛唐绝大多数百姓的心声。”
燕南天很满意沈氏的回答,心里满足了,那么,便该来算算他跟南诏之间的账了。
当年南诏国主纵容南诏皇后跟高贵妃害死了他母亲,这笔账,他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为了盛唐跟南诏两国百姓不蒙受战火,这些年他忍了,可如今南诏国的人又来招惹他了,这一次,他还能忍么?
“还有,刚刚沈夫人说的很对,本王在盛唐,享有王侯的爵位,被封为镇北王,本王除了身上流有盛唐的血脉,盛唐还赐予了本王无上的荣耀,南诏国,又给了本王什么,尔等,可是能说清!”
燕南天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他的语气很冷很冷,一双寒眸盯着彭问跟欧阳礼。
若是眼神能杀人,彭问跟欧阳礼觉得他们现在已经被燕南天的眼神吓死了。
燕南天,果真名不虚传,光是这一身气势跟眼神,在战场上便足矣让敌军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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