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阔步走过来,目光直落在桑榆晚脸上。
“夫人受累了。”
桑榆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冷笑出声,“我受累没关系,可别影响我肚子里的孩子。”
容止寒峭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眼中笑意意味莫名。继而,他看向三名站在天台边沿的男子,目光瞬间一沉,“你们想死,也该找个好一点的死法。”
不等三人出声,又说了一句,“从这里跳下去,头是头,脚是脚,实在有些悲壮。”
三名男子闻言,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桑榆晚接着出声,“二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关心起他人的死法来。”
容止说道,“他们毕竟曾经是大哥的左膀右臂。”
桑榆晚冷笑,“他们可一点都不顾及行止与他们的情分。”
容止眼底划过一道微光,对着三人开口,“大哥在地下也挺无聊的,你们去陪陪他,也好。”
三人听到这话,气得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两下。
桑榆晚跟着补了一刀,“你们正好下去向他们讨要股份。”
三人气得脸色发白。
容止发出一声轻笑,嘴角划过一丝玩味,“四个人在一起,还能凑一桌麻将。”
明朗和弦思相互看了一眼,差点笑出声来。
桑榆晚对着三人开口,“三位,还要谈吗?不谈我下去了。”
容止不等三人出声,薄唇轻启,“你下去,我来处理。”
三人闻言,急急开口,“桑董,你别走……”
桑榆晚视线瞟过去,语气已然有些不耐,“证据拿过来,还有的商量。”
三人眼神交流,中间那位捏着U盘,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明朗立马走到桑榆晚面前,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容止伸手拿出一盒香烟来,准备抽出一根来,倏然一顿,默默把香烟又放回衣兜。
今天一早,离开清荷苑之后,他又去了一趟明月村。
昨天晚上,薄轻眉妄图轻生,幸亏被萧升发现,救回一命。
他原本打算把薄轻眉秘密转移到京城去,接到凌洲的电话,他又急急赶回来集团。
走过来的那名男子,是薄行止的大学同窗,在薄氏工作了整整十年。
容止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神色越来越冷峻,幽深的眸子漫溢出沉沉的寒气。
“桑董,证据就在这里,给。”
桑榆晚眉角轻压,清冷道,“明朗,拿过来。”
“是。”明朗全身的细胞都进入了戒备状态,黑瞳一瞬不瞬地盯着男子。
他走过去,正要伸手去拿U盘,那名男子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来。咬牙,用力朝着桑榆晚扔去。
“夫人?”弦思吓得惊叫了一声。
紧张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四周静悄悄的,只留下一片冷寂。
明朗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桑榆晚扎去。
桑榆晚呼吸一滞,心跳几乎停止。
容止长臂一伸,一把抱住了她。
哐当——
匕首落空,掉在了地上。
震裂的声响,有如惊雷。
明朗一脚踹中了那名男子的心窝,男子瞬间倒地。明朗额上青筋爆起,踩着他的手指,重重碾压。
“啊……”男子痛苦大叫。
站在天台边沿的两名男子瑟瑟发抖,相互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有警员过来,耐心劝解,“有话好好说,何必走极端。”
两名男子起伏着胸口,惶恐不安地辩解,“他刚才的行为,与我们无关。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警员说道,“一切都会查清楚的,下来再说。”
两人咬着唇,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耷拉着肩膀,慢慢下来了。
警员把三人都带走了。
弦思走到明朗身边,扯了一下他的衣服,轻声开口,“走吧。”
明朗眼中怒意还未完全消散,同时浮出一抹担心来,“可是,夫人……”
弦思压低了嗓音,“懂点事。好不好。”
明朗一怔,“我怎么不懂事了。”
弦思抿唇,不想跟他继续解释,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强行把他拖走了。
天台上,只剩下容止和桑榆晚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息,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它轻轻地拂过两人脸颊,如同细腻的手指,温柔地拨弄着心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这无形的力量对话,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平静与满足。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微妙的空气增添了几分温暖与生动。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幽兰香和冷冽的松木香,仿佛是大自然最真挚的馈赠,让人心旷神怡。
容止紧紧抱着桑榆晚。他的个头高,身体稍稍弯着,下颚抵住桑榆晚的颈窝。凉薄的气息,夹杂着松木的味道,一阵阵从桑榆晚的鼻翼间掠过。
她心头一悸,心湖漾开,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微风拂过,两人衣摆轻轻吹开。
桑榆晚心跳突突,猛然回神,伸手推了容止一下。
容止直起了身体。
桑榆晚抬眼,瞬间愣住。
容止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意味让她有些看不懂。
有爱恋,有疼惜,还有自责。
桑榆晚深深呼吸了两口,身体朝后退了两步,堪堪站定,起伏着胸口。
“你又救了我一次。”
容止挑眉,轻轻一笑,“夫人打算怎样谢我?”
桑榆晚想起刚才那一幕,心有余悸。羽睫颤了颤,低声说了一句,“二爷想要我怎么谢你?”
容止似认真想了一下,勾唇,“我只要你相信我。”
桑榆晚表情一滞,眼皮重重跳了跳。
容止扬眉,问道,“很难?”
桑榆晚淡声回道,“也不是很难。只是二爷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实在是看不清。”
容止问她,“不用看清,只需相信我就行。”
桑榆晚侧了侧身,侧颜立体精致。高挺的鼻梁,有一层浅浅的暗影。
“二爷不说清楚,我要如何相信。”
容止沉默了几秒,缓缓开口,“我和明媚,绝无可能。”
桑榆晚冷笑,“是吗?”
容止又道,“从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二爷,我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桑榆晚唇边浮出大团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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