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低头沉思的片刻，实在想不出该如何报答他。

于是便将这个选择权交给了裴章。

只要他开口，不管是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

这是她欠他的。

裴章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缓缓收了回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他一双漆黑眸子凝视着孟姝，眼神深不见底：“真的，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孟姝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

“对。”

她之所以会这么肯定，是因为她很清楚，裴章不会向自己记过分的要求。

更不会让自己做伤天害理的事。

她一如既往地相信他。

裴章薄唇紧抿，片刻后有开口。

只是话到了嘴边，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门外就传来了春晓的声音。

“小姐，大夫人来了，说担心小姐，想要见一见小姐。小姐要见吗？”

裴章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询问孟姝的意见：“要不要见？”

大夫人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裴章嗓音低沉，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没关系，如果你不愿意，我替你去回绝了。”

“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会逼你做。”

一阵暖流在孟姝心里划过，她整个人被暖意填满。

孟姝摇头，“我暂时还不想见大夫人。”

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夫人。

同时孟姝也清楚，大夫人这个时候过来，目的不单纯。

如果大夫人提出将她带回永安侯府照顾，孟姝不知该如何拒绝。

索性先不见面的好。

裴章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突然落在孟姝的头顶，温柔的抚摸了两下。

“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你自己要做好准备。”

孟姝疑惑：“准备？什么准备？”

裴章直言，“做好感谢我的准备。”

大夫人这会儿正在和裴夫人喝茶。

因为殷乌桓所做的事，裴夫人对大夫人也有了意见。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

殷乌桓能这么混账，肯定也有永安侯夫人纵容的结果。

裴夫人脸上笑容浅浅，不达眼底：“孟姝这孩子我也很喜欢，她马上就要进女学了，最近住在府上，在跟我学琵琶。”

“这是打扰了，我一直将姝儿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裴夫人能收姝儿为徒，是她的福气。”大夫人仪态端庄，笑容得体。

说出来的话更是滴水不漏，维持着最大的体面。

“只是她一直在府上叨扰，实在打扰，我也担心惦记这孩子，还是想将她带回去照顾。”

“日后她若是想来学琵琶，我在派人送她过来打扰。”

裴夫人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许，没想到永安侯夫人这么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永安侯夫人有心了，只是想不想回去，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我已经让人去请孟姝了，她一会儿就会过来。”

只是永安侯夫人没有等到孟姝，只等到了沉着脸走来的裴章。

裴夫人站起来关心询问，“孟姝情况怎么样？好些了没有。”

裴章点头：“母亲不用担心， 她没事。”

“只是被人用卑劣的手段下了卑劣的药，现在人还没有醒过来，恐怕见不了永安侯夫人了。”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就陡然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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