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好，我答应你
沈清栀被周妄这番话，震惊的久久没有回神。
她一直以为，周妄对江月薇是有感情的。
他是因为喜欢江月薇，才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从他身边推开。才为了江月薇，一次次放低底线，甚至不惜为了江月薇去伤害她。
可是现在，周妄说他从没想过要娶江月薇，他想娶的人是她。
沈清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上次周妄向她坦白时，她只当是因为她追逐了他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在他身边。所以才会来找她，希望她能回去。
但现在一切都打破了，真相竟然是这样。
周妄见沈清栀不说话，才继续道：“你刚才问我，如果你的手没有受伤我会不会让你去英国读书。我不会，因为我舍不得你离开我身边，我不想见不到你。我也怕你一走，就再也不回来。”
“我想把你绑在身边，却忘了你在我身边要承受多少痛苦。”
“以至于后来我每次想到这件事，我都悔恨万分。如果我没那么贪心，早点送你离开，或许后来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
他有自己的私心，可没想到就这么一次的私心，毁了她的梦想，也让她彻彻底底的放弃了他。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都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沈清栀仰起头，将眼泪逼了回去，不想在周妄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其实我现在也很好，我也找到了新的方向，我们都该向前看不是吗？”
“而且当时的那件事，我也的确没有任何资格去怪你。是你将我养大，你对我的恩情我此生都难以偿还。更何况，你也确实没有要救我的义务。”
周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曾经他狠心对沈清栀说出口的那些话，如今像回旋镖一样，扎到了他自己身上。
他才知道，原来这么痛。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前天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可能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看到周妄痛苦的样子，沈清栀内心还是难以克制的泛起一丝酸涩，她努力装作寻常的样子，冲他笑了笑，“周妄，我们都放下过去吧。”
她不想再去计较那些过往，已经不可挽回的事。也不想看到周妄因此自责悔恨，他们即便回不到过去，他依旧是她的亲人。
这是从她七岁那年，周妄在雪地里牵起她的手时，就不会再改变的事了。
做兄妹，拥有一个亲人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她有家人，她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沈清栀努力将眼泪逼回去。
周妄再也控制不住的红了双眼。
哪怕他很清楚，他和沈清栀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回归到兄妹的位置才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怎么能放得下，怎么舍得放下。
清栀就像是闯入他世界里的一道光，唯一的一抹亮色。在他母亲死后，他的世界只剩下灰白，直到沈清栀来到他的身边，他的世界才有了色彩。
这些年的相依为命，他们早已密不可分，融入骨血。
这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向前看，就都能放下的。
可这是清栀想要的。
周妄闭了闭眼，站了起来。等他在椅子上坐下，神色已经恢复冷静。
“好。”周妄看着沈清栀，神色认真，“我答应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沈清栀靠在床头，静静地与他对视。
屋内的灯光昏黄，温馨柔和。
这一刻两人之间似乎像是回到了从前，毫无芥蒂，相依为命的时候。
可只有彼此心里才知道，他们早已不是曾经，回不到过去。
“等你病好以后，我会回海市。”
周妄刚说完，沈清栀就想说什么，他打断沈清栀的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吧，这次我不会骗你。你也知道我在海市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本来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迟早我要回去解决那些事。”
“只是在这之前，我一定要亲眼见到你好起来，我才能放心离开。不然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看见你好起来，我是不可能走的。”
“或许，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那我们明天就能走。”
最后一句话，周妄说的格外认真。
尽管知道沈清栀不会答应，可他仍旧还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和期待。
只是这期待，终究会让他落空。
“你知道我的答案。”
周妄脸上划过一丝落寞，失望地垂下眼睫。
“那你也知道，你病好之前我不会走。”
沈清栀看着他坚持的神情，她太了解周妄，他现在没有将她强行带回海市，已经是努力克制后的结果。
反正还有两天她就出院了。
“好，这次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周妄神色极为认真地看着沈清栀，“哥哥永远都不会再骗你。”
沈清栀没有回应这句话。
病房内陷入突然的安静。
过了很久，沈清栀才问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周妄神色间闪过一丝犹豫。
“我看你一直没回去，担心你出什么事，就去找你。没想到恰好看见你落水，你知不知道那条路晚上很少有人路过。如果当时我已经离开了春城，或者我没有去找你，会有什么后果？”
提到这件事，周妄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其他任何一个可能。
因为这个后果，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去承担的。
他根本想象不到，如果沈清栀出任何意外，他会不会疯掉。
“你监视我。”沈清栀陈述事实。
周妄浑身一僵，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你落水这件事不是意外，但是对你下手的人我没有查到。他这次没有得手，还会有下一次。如果我不在这里，谁还会帮你？”
“就算我在这里，也不会每次都能那么恰好的赶到，能及时出现救你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不要拿你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哪怕这是你想要做的事，但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件事能够发挥你的作用。你还能很多的选择，而不是非要走支教这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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