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在阴冷的牢房里回荡,带着无尽怨毒。
宋云缨再无滞留的必要,她起身离开,立刻有几个狱卒进来,用白绫扯上宋瑶仙的脖子。
宋瑶仙的双脚在空中乱蹬,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宋云缨离去的方向。
“宋……云缨……我在地狱等着你……”
宋云缨的脚步没有停顿,任由诅咒和谩骂在身后回响。
直到最后一丝气息消失殆尽。
她走出天牢,阳光洒在身上,渐渐驱散着过往的阴霾。
忽然而来的暖风似亡魂的拥抱,吹起她长裙衣角,仿佛在倾诉着迟来的谢意。
宋云缨向前走着,她明白在这个权谋交织的世界里,她早已没了退路,只能这么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回府的路上,锦瑟问:“主子方才为何说乐康县主……不,庶人乐康死了?”
昨日,主子明明进宫向太后求情,苦苦哀求下才换来乐康的一条命。
涉案人员皆处死,太后也不想用婴儿再造杀孽,于是答应贬乐康县主为庶人,逐出宫中。
宋云缨目光深邃,望向远方,“说孩子已死是为了诛其心,让她也尝尝死不瞑目的滋味。救下孩子,是为了让自己心存善念。”
如今乐康已被誉王府秘密送往南方,由一户可靠的农户抚养。
“乐康若借此机会远离宋家,远离宫廷,于她,未必是坏事。”
继续留在京城,难保不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棋子,被无尽仇恨淹没。
她应该拥有一个平静、安宁的童年,做一个跟她母亲全然不同的人。
锦瑟点头称是:“主子思虑周全,奴婢拜服。”
*
宋瑶仙的死并没有在京城掀起太多的波澜。
宁王府也是一如往常的社交应酬。
从不缺少谈资的徽京城,很快就将这一桩皇室丑闻淹没在往事浮尘中。
自从南召公主献出了雪域灵芝,宋云缨研制入药,独孤羽的病已渐渐有所好转,至少,不似往常突然发疯或发狂。
宋云缨总算等来了一段相对清闲的日子。
这日,独孤羽与宋云缨在天香楼吃饭,台上戏腔婉转,两人正瞧的入迷。
一个乞丐打扮的少年讨饭到了面前。
他灰头土脸的:“二位客观,行行好吧。”
“去去去!”掌柜眼尖得很,一把将少年拉开,“这儿不是要饭的地方,赶紧滚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
宋云缨轻轻拉住掌柜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为难少年,“无妨,我给他。”
掌柜面露难色,“这位娘子,你有所不知,这帮兔崽子无法无天,你今日发了善心,明日信不信他还来找你。”
独孤羽此时已经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丢在少年手中,“银子事小,饶了我们看戏的兴致,掌柜你这生意也别做了。”
“是,是……”
掌柜看此人财大气粗,便知不好惹,银子反正是他的,爱给谁给谁。
宋云缨对少年道:“拿着吧,去买些吃的。”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跪在地上,“多谢公子,多谢夫人。”
少年走后,宋云缨继续欣赏台上的戏曲,只独孤羽微微蹙眉,显得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她问。
独孤羽看着门口,“觉得那小乞丐有些眼熟。”
可一时又想不来个所以然,于是摆手,“可能是错觉。”
独孤羽招呼掌柜,“结账。”
掌柜陪着笑脸,“客官一共七十五两银子。”
独孤羽手抹在空空的腰间,一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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