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红绸,锣鼓喧天!
“席云知,你今日若是不同意将麟儿记在名下,我武安侯府绝对不会允许你这种毒妇进门!”语调铿锵有力,咄咄逼人。
秦朗身穿大红喜服,身姿挺拔的男子面色满是得意,唇角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眉眼冷冽的看着面前的花轿。
仿佛吃定花轿中的新娘子会答应他的要求。
周围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街道变得寂静,所有的目光全都看向了路中间的花轿。
花轿内,席云知眉头微微蹙起,睁开眼帘入目一片血红。
这时从花轿外伸进来一只肥胖的手,用力在她的胳膊上死劲掐了一下。
声音压着,咬着牙:“小姐,你到是快些答应!”
嘶!好疼?
不对,她怎么会疼?
席云知扯下盖头,看着自己带有薄茧的手掌,以及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音,才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重生在被武安侯世子秦朗阻拦进门这天。
前世成亲当日,秦朗也是这般刁难,用了这套说辞来让自己低头。
那时候她想一个孩子而已,母亲已死,即便寄养在名下也没有什么。
收下孩子也能博得一个贤良大度的名声,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才是她踏入地狱的开始。
这些人开始还装的人模狗样,直到她战功赫赫的祖父死去之后才露出了真面目。
庶子之事只是一个引子。
武安侯从这次试探之后,对自己变本加厉打压磋磨。
欺她护国公府无人,欺她父兄战死,祖父病重,以后只是一个孤女。
欺她无人给她做主,欺她有万贯家财,是抱着金娃娃的肥肉。
一边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一边对她弃之如敝。
夫君非但不理解,甚至与外面的女子勾三搭四,害死她的孩子——
每日这样生活没多久,她就变得疯魔。
最后因为那个女人受委屈,她被终身囚禁佛堂,郁郁不得终,最后身体慢慢地垮掉死在了小佛堂中。
直到她死后,才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书。
她是书中恶毒善妒的原配,对庶子苛待,对丈夫不恭,对婆母不孝。
而她的丈夫是书中的男主,他踩着她的尸骨,拿着她的万贯家财,与穿越女主成就一段佳话。
最后在百姓的拥戴下,成就了千秋大业登基为帝。
她的丈夫更是以江山为聘迎娶女主,两人共享江山。
席云知眼底一片腥红,感谢老天爷让她重生,这一世她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倒要看看这些人是怎么创造佳话的。
她善妒,她恶毒,那就让众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恶毒。
……
花轿外的喜婆见花轿里的人没有反应,再次伸手进去准备更加用力地掐她。
没等碰到新娘子,只觉得手腕被人掐住,下一瞬骨裂的剧痛传来。
喜娘一声惨叫被扼制在喉咙里,一只莹白的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轿帘掀开,一袭红衣女子走了出来。
头顶上的喜帕早就被扔在一旁,精致绝美的面庞画着新娘妆更添几分艳丽,举手投足满是撩人心魄的风情。
秦朗蹙着眉,对席云知掀开盖头的举动十分不满。
声音冷冽训斥:“席云知你怎么不知羞耻,竟然自己掀了盖头,因为一个孩子不顾今日是我们大婚,你有没有点容人之量,你太让我失望了。”
“今日,即便你收了麟儿,这事也不能轻饶!你要去我秦家祠堂跪上三天三日赔罪才能行!
否则,我秦家是绝对不允许你这种不懂规矩的毒妇女人进门!”
高高抬着下巴,眼神俾睨中带着嫌弃,全然把她当做没有依靠的孤女来拿捏。
一旁捂着手腕的喜娘眼珠一转,满满恶意忙上前劝解两句,“席小姐您还是快点承认错吧,快快快把盖头盖上,你现在跪着进府这事就算了。”
她堂堂护国公府的嫡亲大小姐,跪着进府?滑天下之大稽。
“放你娘春秋大梦的罗圈屁!”席云知再也无法忍受,一脚踹翻了喜娘。
怒指秦朗:“秦朗,你若是得了癔症就去看大夫,一个婚前不检点的烂黄瓜也配大呼小叫,我不养庶子就是恶毒,那我就恶毒给你看!”
重生归来的席云知不是什么都能忍的,长在军中的她虎狼之词张口就来。
护国公府满门忠烈,她也是将门虎女,拿她当软柿子那可就找错人了。
三两步走到秦朗面前单手抢过襁褓,另一只手用力地砸在他的脸上。
“你是什么东西,欺我国公府无人?我是毒妇?我狠毒?”
“你不狠毒你未成亲庶长子都出来了,还让我给你养儿子,你光明磊落?那全京城的名门贵公子都得是谪仙人物,你个臭狗屎也装大半蒜!”
每说一句话就打一拳,上辈子她为了护住国公府的脸面,硬是把自己包装成一名大家闺秀。
褪下戎装换红装,洗手羹汤,做一名规范的京都贵女。
前世的今日她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生去他娘的名声,去他娘的贵女,国公府的名声从来都不是靠委曲求全得来的。
秦朗这三脚猫花钱买的功夫,哪里禁得住她的拳脚?
开始还能抵挡几下,后面变成了单方面的施暴。
“席云知,你个泼妇,你别想再进我秦家的门!”被打成猪头的秦朗,全身上下只剩下嘴最硬了。
席云知一脚踹翻他,看他在地上挣扎像是个王八。
抬起手摘下头顶凤冠用力摔在地上,一脚踩成碎片。
“今儿老少爷们都看见,这武安侯府秦家是如何咄咄逼人的,我席云知也不是嫁不出去,非得吃你秦家这口饭!”
“从今往后,席秦两家婚事就此解除,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秦朗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眼睛瞪得老大,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席云知,“你——”
“好——我看从今往后谁敢娶你!”眼神阴鸷地扫过众人,语气隐约带着一丝威胁。
“呵!”席云知唇角挂着冷笑,“往后谁能娶我就不劳烦秦世子费心了。”
拎着娃娃的手一松,扔到他的身上。
转身的时候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弱鸡!”
席云知抢过迎亲马匹,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飞驰离去。
她箭似归心,需要马上确定一件事。
一路飞驰回到护国公府——
书房内弥漫着苦涩的药味,床榻上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正昏昏沉沉地睡着。
席云知站定在床前眼泪夺眶而出,攥紧拳头哽咽着:“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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