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村长找了苏凌之后,告诉大家再多休息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再走。
徐长功眉头紧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一边提防着木头车,一边去找了杨村长。
他算是发现了,杨村长说话比另外两位更有用。
“杨村长,何故要休息?”
杨村长叹气:“距离天黑还有三个时辰,休息一个时辰,剩下赶两个时辰的路正好快天黑,温度也能降一些。”
徐长功摇头:“我觉得没必要休息。”
杨村长眼神一变,紧张地问:“徐兄弟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是不是有恶匪要往我们这边来?”
徐长功摇头:“没有。”
他们有人跟在后面呢,不可能让人影响到他和公子赶路的,他更担心木头车,或者是忽然而至的意外。
“我的意思是,大家再坚持坚持,多走一点路,也能快点到达最近的落霞郡不是吗?”
杨村长一时愣在了那儿。
落霞郡不是著名的九王爷的地儿吗,那地儿他们这些逃荒的人怎么敢去,他们是打算略过那儿的。
徐长功怕他们不知道,还多解释了一番:“落霞郡那边深井多,是有水有粮的,你们可以买一些。”
杨村长眉间的沟壑更深了,果然贵人就算跟着他们一道走,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别说落霞郡里贵人多,水粮许是不外卖。
他们就算卖了,那价钱,他们就是卖了浑身的血也买不起啊。
“徐兄弟,我们三个村子里老人家和孩子都多,这温度也高,撑不了三个时辰的,我们打算休息一个时辰再走。”
杨村长说罢,便不欲再说了,希望这两位贵人早早离开吧,真烦。
徐长功笑了:“我家公......侄子身子不适,也能熬过三个时辰呢。”
王村长是三个村长里面年纪最小的,听了这话,直接气笑出声:“您家侄子金贵,在车里都不肯出来,自然不觉得三个时辰难熬。”
“两位贵人跟着我们这些穷苦人走,还要被迫拖慢速度,真是对不住,不如二位先走一步?日后有缘再见?”
徐长功敛了神色,有些不快。
这些村里人真是不知好歹,那木头车来历不明,他给他们指正常买水买粮的路他们偏不走。
真是,见识短浅。
徐长功拂袖回去了,那马车动了动,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打算跟着村民一起走。
陈村长远远瞧了一眼,压低声音:“得小心这两人。”
杨村长和王村长齐齐点头,要不是他们说一起走一段给五十两,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他们一起的。
这二人坐着马车,实在太显眼了。
但五十两若是买粮食,三个村子的人不知能活下来多少,这才财迷了心窍。
-
杨追云一直就在一旁听着,听完了后,就去木头车外面乘凉去了。
杨元昭压低声音:“小云啊,那边说什么?”
“大哥,你还记得咱们那个眼高于顶的县令吗?”
杨追云喝了一口可乐,目光越过林子,看向外面晒的快冒烟的干土地。
杨元昭垂下眼:“明白了,我还以为他们是个不错的人。”
杨追云摇了摇头:“村里人常说,那个县令眼高于顶,这也看不上,那也瞧不起,但收税的时候手可狠了,一点也不关心百姓死活。”
“后来闻夫子告诉我,那县令眼高于顶啥也瞧不上,是因为他大概从出生起就非富即贵,他能见到的最差的东西,大概就是给他擦鞋都嫌粗糙的粗布了吧。”
村子里做新衣裳,扯了新布,都够开心好久的呢。
至于手狠,是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在意百姓死活,他只需要讨好上峰,交更多的粮,期盼能早日调回京城就好了。
“大哥,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我和被卖去当丫鬟的豆丫儿都不一样,更何况那些贵人。”
杨元昭轻声开口:“可是我读的圣贤书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杨追云看着那从马车里出来的两个人,他们去找了闻夫子。
而瑛娘的表情好像有点奇怪......
-
苏凌点开屏幕,眉头一挑:“我就说小云看不上他。”
弱鸡男。
但男主的设定还在,有点奇怪。
花花也嫌弃,爪子连挥,看了几章后关了屏幕。
“没有我们,男主的确会带领他们去买水买粮,他还会试探几次女主,发现她力大无穷且很有用之后,会将她收为侍女,悉心培养......”
苏凌嫌弃地皱紧了眉:“我觉得小云自己就能野蛮生长,她自己就长得很好。”
花花点头。
没办法,她们遇到的小云就是个很好的孩子,瞧不上男主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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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闻夫子已经看见了来人。
当时远远看见的时候他还不确定,如今亲眼见了本人,那股熟悉感立刻让他猜到了他们是谁。
凌云寒,先帝十四子。
先帝忽然暴毙后,先帝的弟弟秦王登基,为避免有人说皇位不正,将凌云寒养在了身边,据说比亲子还要宠爱。
凌云寒自幼身体不好,理应在皇室养病,但秦王也被人给反了,他的亲儿子们还不知道活了几个呢,这位倒是安稳地逃了出来。
“我幼时曾在一次杏林宴上见过闻夫子,当日皇叔还说闻夫子将来是要进宫给我和几个皇子做老师呢,没想到再见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
凌云寒说罢,施了学生礼。
闻夫子立刻避让开了:“我如今只是个被驱逐之人罢了,当不得公子如此礼遇。”
徐长功心里舒服了,果然,跟有学识的人说话就是令人身心愉悦些。
但是,这三人穿的也太怪模怪样了,与那花楼几个女子居然穿的一样。
“闻夫人,闻小姐,恕徐某唐突,但是几位的衣服的确有些不成体统。”徐长功说罢,还隐晦地往万海棠那边看了一眼。
结果正巧看见杨家的几个人正围着她们一起说话。
果然是能养出那姑娘的一家,姑娘家还是要像闻小姐这样才像话。
闻瑛面色有些难看。
先前这年轻俊美的公子走过来的时候,她还莫名悸动,只觉眼前这人哪哪都好,甚至害羞?
他们一家被闻家赶出来的那天,婚约也被当众撕毁,那时她的心里就只有恨。
结果今日居然莫名悸动?
这人不会是对她下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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