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嘿嘿一笑,也不急,准备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嫂子身体不好,我自然不能让她操劳。”
听他叫嫂子,连楚明舟都相当不适应,并且怀疑他另有目的。
等吃完饭,林安安被楚明兰拉到了一旁,“嫂子,哥让我去买的红纸买回来了,子淮哥说你今年来剪窗花,你看看这纸行不。”
“剪窗花啊?”
林安安翻出那一大沓红纸,摸了摸。
颜色鲜亮,纸张硬朗,大红色里还带了很细微的金闪,很是好看。
“没问题,我试试。”
说试试,那是林安安没什么把握,原主是剪窗花高手,可她不是呀!脑子里虽然有关于窗花的记忆,而且相当熟练,可这就像是纸上谈兵。
林安安拿小刀裁了一些纸,凭着记忆开始操作。
家里的剪刀有些钝,她直接拿起裁缝剪刀剪,竟出奇地顺手……
楚明兰在旁边坐着,用双手杵着下巴,眼巴巴看着。
林安安剪了个福字,又剪了个带寿桃的寿字,两幅下来,手也顺了。
楚明舟擦干手进来,看了她一眼,没多话,自顾自去裁对联用的红纸。
“明舟,你记得给我也写几对对联。”陆清要求道。
楚明舟轻嗯了一声,没抬头。
陆清又朝林安安那看,林安安第三幅剪好的纸还没散开,还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嫂子,你这剪的什么?”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陆清还真没客气,伸手就打开了。
“这……猪?”
“噗呲~”林子淮跟楚明兰一齐笑出声。
没错,林安安第三幅剪的是猪八戒抱玉兔。
1975年是兔年,单独一只兔子很单调,林安安就想整点花活练练手,所以就来了个《八戒奔月》。
三幅剪纸都不算大,但相当精致。
如果是专业的人来看,肯定会发现,这三幅剪纸的技术大不相同,第一幅生涩,第二幅熟练,第三幅精通。
陆清在震惊过后,啧啧了两声,“嫂子还真是多才多艺,连剪纸的手艺都这么好。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苏城那边的女人都这么厉害么?”
林安安还没答话,林子淮先开口了,“那是,我们那边的女人个顶个漂亮,个顶个能干。我姐是身体不好,干不了农活,所以学的东西就多,会的就多。
像我们家彤彤,那才叫真厉害呢!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特别独立,她虽然不会乐器,但学习成绩很好,如果能上大学,估计成绩比我姐都好。不说远的,就她现在这公交公司的岗位,多少人挤破头都......”
林子淮张口就是对蒋彤一顿夸。
林安安眸色一暗,心里是无尽的郁闷!
陆清听林子淮这么说,好奇地接话问道:“你说的这个彤彤,也来西北了?”
“对啊,她就在西北公交公司呢,目前是名售票员,就是走我们军区这条线的。她特地跟来西北,就是为了照顾我跟我姐,特重情义吧?”
林子淮的语气别提多自豪了。
陆清刚想说是,却见楚明舟两口子的脸色都不对。
陆清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点问题,便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看向林安安和楚明舟,“不仅对联我要,这剪纸窗花我也要啊!”
林安安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问题,有喜欢的图案吗?我到时候给你剪。”
林子淮想趁机问问陆清,问他能不能让自己带蒋彤进文工团看排练……
“子淮,你过来帮我裁纸。”
楚明舟又把他打断了,放下小刀,把这活交给了林子淮,自己则开始倒墨水,准备毛笔。
“哦,好的。”
林子淮也没多想,姐夫喊裁个纸,他立马就去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子淮走过去,拿起小刀,按照楚明舟之前裁好的尺寸,认真地裁起纸来。
楚明舟一边倒着墨水,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子淮,文工团的事属于机密,你虽然是替补演奏员,但也得保密。”
林子淮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停了停,随后反应过来姐夫这话里的意思,“姐夫,家里人也不能说吗?”
“不能。”
林子淮这才点点头,打消了带蒋彤进文工团的心,“哦,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楚明舟没再多说什么,专心摆弄起毛笔来,蘸了蘸墨水,在裁好的红纸上开始写对联。
林安安到他身边站着,看得认真。
他的笔法刚劲有力,每一笔落下都透着一种沉稳大气,那一个个大字跃然纸上,透着浓浓风骨。
怪不得说见字如面,好看的字,真加分!
不过他写的内容……对林安安来说特别新鲜。
“党引春风千野绿,旗开旭日照万家。”
“春风送暖千家乐,政策归心万户欢。”
“五谷丰登歌大有,党民兴旺庆升平。”
陆清的夸赞是毫不吝啬,几乎没停过,“明舟,你这字写得还是那么好,看着就透着一股精气神儿,怪不得我爷爷那么喜欢。”
楚明舟手上不停,嘴角微微上扬,只轻嗯了一声。
楚明兰也凑了过来,小脑袋在林安安旁边一歪,笑嘻嘻地说:“嫂子,哥哥每年写的对联,大院里好多人都夸好看呢,都盼着哥哥给他们也写几幅,可受欢迎了。”
林安安笑着摸了摸楚明兰的头,“那是自然呀,你哥这一手好字,谁看了不喜欢呢。”
楚明舟写完一副对联,放在一旁晾着,又接着写下一副。
整个午休的时间,除了楚明宇,几人都没午睡。
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回了部队。
林安安本身是来文工团排练的,可她就两个节目,一个伴奏、一个独奏,根本不用多久就琢磨透了,尤其独奏那个,她连陪练都不用了。
“安安,你快来帮我看看,这演出舞蹈《欢乐的挤奶员》,这拍子是不是不太对?”
“安安,你看看这折子戏《深山问苦》,你刚说的那光影效果,是不是差点意思?”
“安安,你来一下......”
其实林安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本身该在台上的,莫名就被喊台下指挥去了,不仅彩排部部长百灵喊她参谋,连文艺部部长何敏也喊她出主意。
等林子淮一下午排练下台时,林安安正坐在领导席指指点点,左手喝热牛奶喝着,右手小钢笔转着,时不时在纸上画两下。
何敏:“安安呐!真的太谢谢你了,只是你说的这舞台剧,我们还不是很懂。这可是春节后的节目,到时候……得陪西北三七团去烈士陵园的,意义特殊。”
林安安沉重地点点头,“没事,我今晚再回去想想,明天何姐还在不?”
“在,在,必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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