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饭桌上的难堪(1 / 1)

巧妮的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也不知道谁该安慰谁了。

沉默了许久,巧妮才重新开口:“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呢,我想你们应该也饿了吧!”

说道饿了这话,古小满的肚子跟着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真的饿了呢!”

两个人回到院子时,古小满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老人,面色红润却头发胡子凌乱,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收拾过了。

“爷爷回来了。”

巧妮问道。

老头看了看巧妮和古小满,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妮子提水去了,快过去叫你娘过来,咱们要吃饭了。”

“嗯嗯,我今天把您带回来的猪腿都煮了,还做了一屉锅塔子(一种杂粮面和野菜做成的饼子)。”

巧妮说着就往对面院子去了,她和娘并不跟爷爷奶奶住一个院子。

“爷爷您好,您这是进山回来了?”

古小满看着老头礼貌的打招呼。

老头点头:“快去洗洗脸吧,你们想必都饿了吧?”

老妪看着古小满点头,心想这小子看着可比哪个叫任胜利的木头灵醒多了,见面不用大人说就知道问候人。

众人用巧妮提回来的水洗了脸和手后,古小满颇有点尴尬的把已经成了黑色的水端出去,泼在路边的排水沟里。

这时就看见巧妮跟在一个妇人身后往这边走过来。

“巧妮姐,这是婶子吗?”

“嗯嗯,小满,这是我娘,娘,这就是今天逃荒路过咱家的苦命人,这是古小满。”

“唉……小伙子个子倒是挺高的,就是瘦的没个人样子啊!”

古小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婶子好,逃荒人有啥办法啊,一路都没啥吃呢,说是一天饿三顿有点夸张,但是饿两顿绝对是有的,我们一路上一天就吃一顿饭,还没有保证,吃的也都是野菜粥还不管饱的那种。”

妇人把古小满仔细端详了一会笑道:“虽然瘦点,模样都是挺周正的,浓眉大眼高鼻梁,要是几顿好饭冲起来,应该是个不错的郎呢!”

“嘿嘿嘿……婶子说笑呢,能吊住小命就不错了,还冲起来,拿啥冲啊,以前我可不这样,身子骨很壮实,我还练过武术呢,这不是年景不好没啥吃吗,武术都撂下了!”

古小满尬笑,然后陪着俩人一起进了院子。

“大(爹、爸)……您回来了,今天有啥收获没?”

妇人进门就问老头,不等老头回答就看向众人,然后笑着问道:“几位大哥大姐受苦了,今天好好的吃顿饱饭,然后在我家敞开了睡个好觉。”

老头笑了笑没有回答,一家人有些问话是不需要回答的。

这时巧妮拍了拍古小满说道:“跟我来支桌子,准备吃饭了。”

古小满刚要跟着去,李小雅却跑过来说道:“我跟你去,让他歇着吧!”

巧妮笑了笑:“平时我家人都是在屋子里吃的,今天人多,就在院子里吃吧!”

“闺女,不必麻烦了,我们逃荒人不讲究,随便给口吃的就行了,我们这么多人吃你们家的脸上都挂不住呢,就不上桌了!”

古孝贤赶忙说道,这些话里有道不尽的心酸,但是没办法,众人的身份是要饭的,得有自知之明。

“大兄弟说啥外道话,都是穷苦人家,你们能走到我家就是缘分,赶上饭点了就一起吃,我们也是天生地养呢,昨天我用陷阱逮了头野猪,这才让妮子煮了一大锅,也是嫌没法子保存太久嘞,成天吃腌肉太齁了!”

老头拉着古孝贤的手就往桌子跟前走,同时回头招呼任栓柱和马秀莲:“你们俩也别站着了,快过来坐下,让几个孩子去张罗饭食吧!”

农家人的饭桌很粗糙,一块胡乱钉在一起的大木板往树墩上一放,就是现成的大桌子了。

“吃不完也可以烟熏做成腊肉啊,没有盐腌那么齁咸,或者做成肉干也行。”

古孝贤听老头说不好保存就建议道,中国人在远古时候就学会了制作腊肉或者风干肉,这是以前保存肉类的最佳法门。

“哦……你会做腊肉吗?”

老头问道。

古孝贤点头:“会,连我儿子都会做呢!”

“哦……那真是太好了,昨天逮住的野猪我今天都带回来了,吃完饭你教教我孙女。”

这时巧妮娘端上来一大盆巴掌大的锅塌子:“现在粮食短缺,家里也没啥富裕的粮食,成天就是杂粮面野菜饼子呢!”

马秀莲羡慕道:“已经很好了,我们背井离乡连糠团子都断顿了,跟你们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不是咋滴,那糠团子就不是人吃的东西,吃多了肚子涨得人想死的心都有。”

任栓柱对于吃糠团子最有发言权,包括他儿子任胜利也是,爷俩都饱受拉不出屎的折磨。

“就是,糠团子吃多了根本就拉不出屎来,那感觉别提多堵了。”

任胜利这一句话整出来,其他人都有些脸黑,这泥马的饭桌子上说这个不怕倒胃口吗!

果不其然,这货话音落地,就被老爹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把你的腚沟子给老子夹紧,啥话都往出咧咧。”

这时巧妮端着个大瓦盆过来放在桌上,盆里是剁成大块的野猪肉骨头,乳白色的汤里还有些干蘑菇,一股浓浓的肉香味弥漫开来。

几个逃荒人立刻口水泛滥,尤其是古小满和任胜利,大口大口的吞咽口水声把两个老子都给整无语了,太丢人了关键是。

李小雅也强不到哪去,从移不开的眼睛就能看出来。这一盆肉骨头炖蘑菇,在当时绝对堪称饕餮盛宴。

“咕嘟……”

任胜利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的大,俩眼珠子更是死死地盯着瓦盆里的肉骨头,像是要喷火。任栓柱脸都黑了,简直没法子看了。

老妪的目光一直放在古小满和任胜利身上,眼神时不时的还瞟向自己孙女,似乎有啥想法似的。

不过三家逃荒人心思都在桌子上的锅塌子和肉骨头上,并没有在意老妪的眼神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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