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蔓扯开嗓子,“这些板栗都是我们费力摘得,扎手不说,剥开后还要砍柴烧水蒸煮,耗费的时间、柴火,还有这浑身的辛苦,哪一样不是成本?”
“我卖十文一斤,合情合理,你要是眼红,你也大可去摘来卖卖看,只怕到时候,你就知道这钱没那么好挣了!”
苏蔓蔓这话不仅是说给施香云听得,也是说给正在围观的路人听得。
果然,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一位赶车的大叔高声说道:“姑娘说得在理,我们一路过来,见过不少卖板栗的,可像这般便宜又香甜的,还真是头一家。”
“你这个疯妇,不要在这里挡道。”
众人的指责声如潮水般涌向施香云,还一把将她推开。
被推开后的施香云站在原地,满脸涨红,又气又窘,却再无反驳之力。
施香云眼见自己一番胡搅蛮缠,非但没在口舌之争上占到半分便宜,反倒引得众人纷纷帮着苏蔓蔓指责自己。
那一张张满是鄙夷的面孔,一句句义正言辞的驳斥,犹如一把把利刃,狠狠戳在她那颗狭隘又妒恨的心上,直让她怒火攻心,理智全然被烧得一干二净。
“哼,你个小贱人,今日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施香云双眼瞪得仿若铜铃,眼珠子都似要凸出来,里面满是疯狂与怨毒。
她扬起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带着十足的狠劲朝着苏蔓蔓的脸挥去,嘴里还叫嚷着,“让你得意,看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
苏蔓蔓见状,敏捷如猫,早已暗中绷紧了肌肉,做好了准备侧身躲开,以及还手的准备。
就在施香云的手即将落下之际,一只强有力的手仿若从天而降,如铁钳一般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的动作。
施香云惊愕地转头,苏蔓蔓亦是定睛细看,竟是她的娘亲谢荷花不知何时赶到了摊前。
谢荷花身着一袭朴素却干净的布衫,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眼眸中的愤怒与护犊之情,此刻却如火焰般炽热。
她面色冷峻,紧紧攥着施香云的手腕,手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着她用力之大,随后猛地一拧,施香云吃痛,“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好你个张家媳妇,竟敢欺负我闺女,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想骑到我的头上。!”
谢荷花柳眉倒竖,声音因愤怒而拔高,透着浓浓的威严,紧接着,她迅速松开施香云的手,右拳高高举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裹挟着劲风,“咚”的一声重重砸在施香云脑袋上。
这一下干脆利落,苏蔓蔓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
施香云更是双手抱头,身子蜷缩起来,脸上五官扭曲,眼眶里瞬间蓄满了泪水,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呜呜”直叫。
“你……你敢打我,你等着瞧!”她还想逞强放狠话,可那颤抖的声音早已没了底气。
谢荷花却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再次扬起拳头,向前逼近一步,作势要继续教训她。
“我和我闺女可不是吃素的,你要是还觉得不够疼,我不介意再多打几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撒野!”谢荷花强硬道。
施香云望着那紧握的拳头,又瞥见周围人对自己投来的厌恶目光,心知今日彻底栽了跟头,别说找回场子,怕是再待下去,还得吃更多苦头。
她权衡之下,强忍着脑袋的疼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还不忘狠狠瞪了苏蔓蔓一眼,这才转身拨开人群,灰溜溜地跑了,那背影仓皇又狼狈,活像一只被撵出窝的丧家之犬。
苏蔓蔓看着施香云逃窜的背影,又望向满脸都是关切与愤怒的娘亲,眼眶微微泛红,心里满是暖意与感动。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的娘亲都有在好好护着自己,苏蔓蔓暗暗发誓,这一世,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再受窝囊气。
打跑了施香云后,谢荷花瞅了瞅箩筐里剩下那为数不多的板栗,又想到刚才不少人还帮自己闺女说话呢,就建议她给人家送点板栗。
苏蔓蔓觉得可行,毕竟以后要常在这路边上做生意,结个善缘也不错。
于是苏蔓蔓便半卖半送的给刚才帮了自己的人,这时,谢荷花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那嗓门一亮,声音便如洪钟般在路边传开。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快看一看瞧一瞧啊,咱这板栗可都是今儿个刚出锅的,香甜软糯,咬一口,那滋味能在嘴里头打转儿呐!数量不多咯,现在买还有的送哦。”
她一边吆喝,一边拿起几颗板栗,熟练地剥开外壳,露出里头金黄油亮的果仁给过路的人品尝,之后给每个掏钱买的人都送了一把。
经谢荷花这么一喊,板栗眨眼就剩下最多三四斤的量了。
此时一位刚刚路过的大娘本已走过去了几步,被这吆喝声和香味吸引,又折了回来,凑近摊位前,犹犹豫豫地问:“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吃?”
谢荷花眼疾手快,立马递上一颗剥好的板栗,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缝。
她说道:“大娘,您尝尝,咱这可都是实打实的好栗子,就剩这点儿了,我们也想早点收摊回家,要不你看看全包圆了,给你算半价好不好。”
大娘将信将疑地接过板栗放入口中,轻轻一嚼,脸上瞬间绽开满意的笑容,忙不迭地掏钱,“哟,还真是甜嘞,行,都给我。”
苏蔓蔓立即给她装好,然后看着空空的箩筐,又瞅瞅满脸笑意的娘亲,心里满是成就感。
她欣喜的道,“娘,娘你真厉害,你要来卖板栗肯定比我赚的多。”
“别贫嘴。”谢荷花知道自己闺女在打趣自己,又看了看空空的箩筐问道,“这就都没有了,生的也没有?”
苏蔓蔓点点头,谢荷花觉得这样不行,建议道,“闺女,虽说这煮熟的板栗好卖,可咱也得备着点生的呀。这生的好储存,放个好些日子都没事儿。”
“你想啊,万一买了咱熟板栗的客人,吃着觉着好,想再买点生的回去自个儿煮煮,咱没有,那不就错失商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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