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迷雾重重(2 / 2)

孤独热吻 俣俣惜吾 3210 字 24天前

方才接待的护士压低了声音,“你们几个新来的吧,还没见过人家,那位就是心理科的孟主任,听说咱们医院今年只有一个千万科研经费的博导名额,没啥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人家了,过几天就要上文了。”

几人听后惊讶地面面相觑,“天啊,看这样子也就二十岁出头,已经是博导了?这也太厉害了。”

孟霜吟彼时手机没电,自然对身后护士议论的这些事情无从知晓。整个VIP楼全部都进行了检修和调整,现在的三楼分给了神外,吴绮澜就住在面前的315里。

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不听到什么声音,孟霜吟伸手准备敲门,门从里面忽然一下就打开了。

吴绮澜像一只大猩猩一样,两只手垂着,人保持着半蹲的样子,头发糟乱,眼神里满满的恐惧,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一样,黑眼圈很重,人也瘦了一大圈,孟霜吟足足愣了几秒钟,才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吴绮澜歪着脑袋看孟霜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们来玩捉迷藏好不好?”

孟霜吟没想到吴绮澜会变成这样,她正要抬手把人拉进去,薛覃秋和护工就从里面出来了,屋里连带着保姆有六七个人,吴镇邦也坐着,此刻气地直咳嗽,却都是一脸无奈。

薛覃秋拉着吴绮澜,一把鼻涕一把泪,“澜澜,你听话,我们把药吃了好好睡一觉,好不好?乖,睡一觉明天病就好了。”

吴绮澜死死地盯着孟霜吟,就是不走,她像猫一样抬起爪子,在孟霜吟的脸前晃了两下,“玩不玩?”

吴绮澜兴奋地瞪大眼睛,“你要是赢了,我告诉你凶手是谁。”

孟霜吟微微蹙眉,她看着吴绮澜被几个医生抓紧去,绑在床上,强行在静脉里注射镇定剂后,像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抽搐,痉挛,昏厥。

薛覃秋站在孟霜吟旁边,背对着病床,抬手抹着眼泪,“医生说了,澜澜肋骨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脑袋里得的这个病很少见,就算这次不住院,以后也迟早要发现的,吟吟啊,你别内疚。”

孟霜吟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吴绮澜。她的心底对吴绮澜没有怜悯,孟霜吟不会忘记面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人,是如何算计着抢走了她的丈夫,又是如何狠毒地想让别人毁掉孟霜吟的清白。

而且,孟霜吟觉得吴绮澜说的不像是疯话。

身后一个男医生带着三四个住院医走进来,孟霜吟一回头和男人打了个照面,男医生抬手扶了下眼镜,一眼就认出来了孟霜吟,“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病人的姐姐吧,以前她复查都是你带过来的。”

孟霜吟看了一眼来人的胸牌,也是金色的,镜江樾,神外特聘斯里兰卡牙学院皇家教授,这就是之前本来约定了要给吴绮澜做手术的神外大牛。

孟霜吟点头,“镜教授,我们出去聊一下吧。”

办公室里,镜江樾给孟霜吟倒了杯咖啡,很熟练地加了两块方糖,放在她面前,“吴医生的病情,坦白来说不容乐观,化验虽然是良性的,但是你也知道,这种肿瘤取样的位置和良恶性的判断非常具有偶然性,而且,位置太高了。”

“从颅内以及核素检查的情况来看,这个肿瘤在过去的十年之间长大了不到零点三公分,但是偏向中颅的部分,脑神经很活跃,肿瘤出现了异型外凸的特征,有积液的影像表现。”

镜江樾手里的长指示杆在刺眼的白炽阅片板上滑动,孟霜吟能看懂大部分,也理解了镜江樾的话外之音。

“所以,您的意思,要么手术,但是可能有加重积液蔓延的风险。要么就保守治疗,定期观察,只要下一个十年肿瘤的增大仍然是可控的,就只需复查?”

镜江樾颇为赏识地看了一眼孟霜吟,点点头,“不愧是孟主任,一点就通。我是这个意思。”

男人扶了下眼镜,“但是,现在还有个问题,吴医生的家属并不同意保守治疗,坚决要手术,但是不肯签知情同意书,他们希望主刀医生,也就是我,开具一个成功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说明,否则就连手术也不肯做。”

镜江樾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是在这个领域,国内已经是无人能及,他靠在座椅椅背上,很严肃地看着孟霜吟,“孟主任,你要知道,这个手术,成功率根本达不到百分之五十,我愿意尝试改善情况,我叫您过来,就是想说明我的意思。”

孟霜吟听懂了,镜江樾从办公室外面叫来一个护士,“如果同意做手术并接受风险的话,等下可以开始采血了。”

孟霜吟拿着一大叠化验单回到病房里面,吴绮澜睡着了,薛覃秋和吴镇邦两人焦急地等待着,听到孟霜吟所言后,两个人的脸色都渐渐暗了下去。

薛覃秋看着病床上的吴绮澜,很心疼,“我真想代替澜澜去受这苦,老爷,要不我们转院吧,去私人医院,那里肯定有比这里做得更好的医生。”

吴镇邦看向孟霜吟,一脸殷切,“吟吟,你觉得呢?你觉得妹妹是手术好,还是保守一点回家好?”

在孟霜吟来之前,吴镇邦和薛覃秋都乱了分寸,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孟霜吟来了以后,他的心逐渐安定下来,那种一进入医院就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在看到孟霜吟的一刻,皆然烟消云散。

孟霜吟看着吴镇邦,男人的头发似乎在一夜之间白了一大半,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家。

她虽然不喜欢这些“家人”。

孟霜吟把手里的化验单放在窗边的圆桌上,”左额叶的胶质瘤,虽然位置比较高,但是一般良性的居多,她目前颅内的压力不高,如果做手术的话,是个很好的时机,只要做手术,就有机会恢复正常的神志,失败的风险,就是可能一辈子植物人。而这个风险的概率大于百分之五十。“

“如果保守治疗,你们也看到了,她以后的绝大多数时间,会一直都是这个状态,胶质瘤会不断地压迫她的脑组织,从中颅开始向脑干生长,她最后的结果,还是会变成植物人,只是这个时间会延长,可能到四十岁,可能到六十岁,可能到八十岁。”

薛覃秋听得崩溃了,眼泪流下来,“哪一头都是死,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这可怎么办?”

吴镇邦推了薛覃秋一下,女人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慌乱地看向孟霜吟,“吟吟,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霜吟并不在乎她说什么。

“我建议,这件事最好让纪家的人过来看一下,毕竟她肚子里怀着的,是纪家的孩子。手术需要全麻,孩子应该不能留了,以她现在的月份,只要做手术,就只能引产。”

孟霜吟看向依偎在一起的吴家夫妻,冷静地说,“这些,你们都需要考虑到。纪家到场的时候,吴家最好要派一个律师过来,以她肚子里孩子和纪家的关系,私生子的父亲需要在引产的知情书上签字,而后会支付三个月个人可支配收入的50%作为补偿,以纪守敬的收入,这点赔偿金大概有三到五个亿,后面不管她的手术是否成功,都会有相当大的保障。”

吴镇邦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面色凝重道,“做手术,只有做,澜澜才有恢复健康的机会。我吴家不缺这点钱,我的女儿不需要男人来决定她的未来。她有资格选择自己的人生。”

吴镇邦在薛覃秋的搀扶下,颤抖着手,在手术知情同意书和谈话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孟霜吟出门的时候,镜江樾后亲自和吴家夫妇说明了手术的风险和项目。

孟霜吟很熟悉地走到实验室里,打开自己的柜子,换上实验服,柜子里掉落一块被密封袋裹紧的石头,是那块日朽牌。

孟霜吟低头,张开手指,掌心握着一枚发丝。

听闻前几天,纪龄忠身体不好,到康复科去做了一个全身的体检,有很轻微的肺结节,还顺便给吴绮澜带了很多补品。

孟霜吟坐在电脑前,打开DNA比对数据库,找到自己之前从日朽牌上提取下来的血迹样本。

吴绮澜和纪龄忠的DNA都有了,孟霜吟将两个样本放在了一左一右两个对比皿上,经过提取后和扩增后,电脑开始输出数据。

吴绮澜的不匹配。

孟霜吟叉掉她的页面。

纪龄忠的比对了很久,系统给出了一个让孟霜吟很惊讶的结果。

三代表系。

也就是说,日朽牌上血迹的主人,和纪龄忠是三代以内的表亲,或堂亲。

这是孟霜吟完全没想到的。因为她已经查了所有怀疑对象的DNA,现在的结果是没有一个人能匹配。唯一沾边的是纪龄忠,可是却给出了一个很模糊的范围。

她怎么知道纪龄忠有哪些表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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