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芳给她挪了个小凳子：“咋的了？”
李小曼将篮子给唐雪梨：“我婆婆听说小鹅嫂子受伤，让我拿了点东西过来，让你给她补1补！”
蔡小鹅看唐雪梨越发感动不已，人家哪儿是看她的情面啊，分明是知道她在唐雪梨家里，看唐雪梨面子过来的。
李小曼把篮子放下后，这才跟几人小声道：“顾军长家的那位，真的是猛人，学校建议给冯国平调岗，让他去后勤工作，这事你们知道不？”
唐雪梨愕然：“不是说，让他回老家了么？”
冯国平也就是因为这事不满，面子挂不住，才会朝她动手啊。
“不是这样的!”李小曼神神秘秘道：“回老家那是后话，再怎么说，他也在学校这么多年了，背后还有个顾军长，谭校长不好把事做太绝。
所以，一开始谭校长跟几位领导一商量，让他干后堂采购！”
赵春芳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
黎桂香给女儿剥了颗花生：“是啊，采购多好的事啊，好些人抢破头都盼不来的好事，冯老师不会还不乐意吧！”
虽说单位都得讲纪律，不许拿百姓一针一线，不许占公家便宜。
但这人情来往的社会，哪儿能啥事都分得那么清楚。
今儿去副食品店，人家给搭半袋糖，明儿去肉店，人家给捎带两根棒子骨，这不都是采购额外的好处么。
就这好事，冯国平要还嫌弃，那可真有些不识好歹了。
李小曼嘿嘿一笑：“说对了，人家是清高的知识分子，还真就看不上这么点蝇头小利！”
她男人在行政文书办工作，很多事情接触比较多，所以这种无关机密的消息，她也比别人来的快。
“他不乐意，就去找他姐姐哭，顾夫人就去找顾军长闹，顾军长就说.....”
她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停下来喝水吃花生。
赵春芳着急的很，拍了她一巴掌：“说啥了，你倒是说啊！”
李小曼吃着花生，一脸兴奋道：“顾军长说冯国平，连最起码的计算都不懂，英语都读不顺，考核就装病的废物玩意儿，咋好意思赖在学校当老师的？
这不纯纯是误人子弟，毒害国家未来么！”
唐雪梨给蔡小鹅夹菜：“顾夫人肯定气坏了是不是？”
以陈素珍护短的性子，肯定容不得别人这么说她亲弟弟。
李小曼点头：“那可不，当时就跳起来，一巴掌扇顾军长脸上了！”
“啊？”屋里几人齐齐惊呼：“她真动手了？”
黎桂香赶忙把张小安几个孩子，给赶到一遍小桌上去：“来这边吃饭，妈给你们分菜！”
别叫小孩子听个一两句，回头出去跟人学嘴。
李小曼比划着：“当然是真的，当时还有侯政委、赵司令他们都在，还有等着汇报工作的干部，那么多人，她就那么直接给打了。
听说，顾军长当时脸都绿了！”
赵春芳啧啧：“听说，顾军长之前还娶过一个媳妇，是个知书达理的，怎么就离婚，跟这样的......
算了，不说了，这些大人物的家事，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操心的。
来来来，吃菜吃菜！”
唐雪梨心想，顾以北说起他亲妈，好像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只能说顾望钧这命啊，妻缘实在不怎么好。
顾望钧拖着陈素珍回了自己家，关上门才丢开她的手：“陈素珍，你要怎样？你到底要怎样？陈素珍！”
“我想咋样？”陈素珍又哭又叫，愤怒的将院里东西摔一地，摔的实在没东西可摔了，又去扯院子一角的菜。
屋里，吴妈抱着莉莉和童童躲在厨房里，示意莉莉捂着耳朵：“别怕，别怕啊！”
莉莉不停的哭：“她为啥要发疯？吴奶奶，我奶奶是不是疯子？”
年纪小的童童缩在吴妈怀里，一脸惊恐看着外面。
吴妈赶紧捂着莉莉的嘴：“别胡说啊，你奶奶只是脾气不好，她气过了就没事了！”
院里，陈素珍歇斯底里的骂道：“姓顾的，我想干啥，你不清楚啊！
她砸完了所有东西，把菜园子里的菜，践踏个乱七八糟，实在气不过，又去把晾衣绳上的衣服全都扯了下来，丢在地上，用脚在上面狠狠的踩。
顾望钧望着她脚底下，已经被踩的污迹斑斑，看不出颜色的白衬衣，脑门突突跳的厉害，有种心脏供血不足，随时要昏厥的窒息感。
“陈素珍，你能不能停下来，听我说话，讲点道理！”
“讲道理？”陈素珍踩完了衣服，找不到别的可以发泄的物件，扯着顾望钧撕扯：“我跟你讲啥道理？
讲你这个陈世美忘恩负义，丢下妻儿跑去娶别的女人，还要生那样一个贱种！
老东西，你看看，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这眼睛啊，我这眼睛，都是让你那个野种给弄瞎的啊。
顾望钧，你不是人啊，我爹当年收留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最后连命都给搭上了，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家的？”
“够了！”顾望钧忍无可忍的喝道。
每次她一哭，就得把陈家所有人扒拉出来说一遍，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全家人都来哄她，他给她低头道歉，给她想要的好处，这事才算结束。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十年了，顾望钧觉得自己过得够够的了。
“陈素珍，不管你怎么闹，冯国平如果不接受处罚，那就只有回老家，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他想起唐雪梨说的那些话，你真的公平吗？
顾以北没犯错也可以挑错，但凡有点小问题，就恨不得让他以死谢罪。
你自己家爬在头顶的虱子，你是一个都看不见是不是？
冯国平装病，被人当众拆穿，面对教育局的卷子，他会做的题，不超过十道，就这样的人，连个正儿八经的初中生都比不上，他有啥资格继续教育学生。
顾望钧是个要脸的人，他没办法让冯国平这样的庸才，继续留在学校里混日子。
可这些，陈素珍丝毫不能理解。
“我知道，你就是偏心那个野种，现在又开始偏心他娶的那个妖精。
顾望钧，你是不是看她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存心想跟她扒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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