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山县,章甘岭确认自己失踪多年的妹妹正是秦舒窈时,他马不停蹄赶回小镇上。
他通知了母亲秦姿,母子二人于深夜抵达小镇,不管不顾叩响了大门。
从得知女儿被找回来,秦姿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原本虚弱的身体似乎也在一夜好转,更深露重,她捂着剧烈跳动的心口,眼巴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甘岭,你妹妹她……”
秦姿紧张地攥住衣角,再三整理自己的鬓发与领子。
“你妹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看着母亲紧张的模样,章甘岭笑着说道:“妈,从下飞机到现在,这个问题你已经重复第五遍了!”
“日子虽然清贫,但羊倌夫妇对她很好很宠爱,嫁给陈启澜之后,更是被宠上了天!”
章甘岭想起秦舒窈差点被张家骗婚的事,眉眼沉了沉。
这些事没必要与母亲说,但他是不会放过张家的,这辈子,张家人休想活着离开监狱了!
“那就好!那就好!”
秦姿松了一口气,说道:“羊倌夫妇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一会儿见了面,你替我给人家磕三个头,知道吗?”
章甘岭笑,握住母亲的手说道:“这事儿,你也说好多遍了!以后赡养羊倌夫妇,以最高的待遇给老两口养老送终,报答恩情!”
正说着,屋里传来脚步声,还有女人带着鼻音的声音。
“别敲了别敲了!谁大半夜的敲门啊?有事儿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听到说话声,秦姿的身躯猛然绷紧,再次拉好自己衣服上的褶子,连着吐了好几口气。
章甘岭听到这声音,眉头微微皱起来。
这不是秦舒窈的声音!
片刻,大门开了一条缝,耿飒探出脑袋一脸警惕望向门口。
“你俩找谁?”
章甘岭不认识耿飒,他以为自己敲错了门,往后退了几步打量一番,才又上前。
“这是陈启澜家吗?”
“陈启澜上前线了,你找他有事儿?”
家里都是老人孩子,秦舒窈还不在家,耿飒防备心很强,藏在门后的手里还握着根铁棍用来防身。
“我不找陈启澜,我找秦舒窈!”
章甘岭提及“秦舒窈”这个名字时,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和激动。
“我在省城与她见过面的,我叫章甘岭!”
听到“章甘岭”的名字,耿飒瞪大了眼睛。
“你是章淮海的大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章甘岭?天呐,舒窈还真说对了!”
耿飒后退几步打开了门,热情将章甘岭母子二人迎进来。
“舒窈临走时交代过,如果你来找她,让我务必要好好招待呢!”
听到这话,秦姿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激动迫切。
她急声追问道:“宝珠……哦不,秦舒窈呢?她不在家吗?”
“她不在呢,前几天刚出门去外地做生意了!”
耿飒在灯光下打量着秦姿的模样,忍不住“咦”了声。
“这位阿姨与舒窈长得真像呐,你们……是她的亲戚吗?”
说完,耿飒又自言自语否认。
“不应该啊,舒窈是爷爷捡来的,哪里有什么亲人?”
虽然一头雾水,但因为秦舒窈提前交代过,耿飒也没再追问,热情将二人领进屋里,端茶倒水很是忙碌。
听到动静的羊倌爷爷披衣走到客厅里。
当看到与秦舒窈模样酷似的秦姿时,羊倌爷爷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震惊。
秦姿已经站起身来,哽咽看着救了自己女儿性命、并抚养秦舒窈长大的恩人。
“您……就是舒窈的爷爷,对吗?”
她笑着流泪,声音哽咽不已。
“甘岭,还愣着干什么?磕头!”
只见身份高贵的章甘岭二话不说起身,跪在羊倌爷爷面前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耿飒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章甘岭这种身份的贵人竟然给出身卑微的羊倌爷爷磕头?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她没睡醒在做梦!
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耿飒龇牙咧嘴。
“嘶……”不是梦,是真的!
羊倌爷爷连忙上前扶起了章甘岭,连声说道:“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老人家,您也认出我的身份了,对吧!”
秦姿泪如雨下看着羊倌爷爷,说道:“如果不是您大发善心将我女儿捡回家悉心抚养,只怕她早就被狼吃掉了!”
“您是我们章家的恩人,往后只要您张口,不管提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
羊倌爷爷正色说道:“我抚养窈窈不是为了求回报,养育她的这些年里,她也带给我们老两口许多快乐,也让我们有盼头好好活着!”
“我抚养窈窈,从没想过要回报!”
顿了顿,他又问道:“当初,窈窈是怎么丢的?是你们遗弃的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即使在劝秦舒窈寻找亲生父母时宽慰说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亲,可羊倌爷爷这些年见过人情冷暖,心底也怕秦舒窈是被父母恶意遗弃的。
若是那样,这门亲不认也罢,管他章家如何高贵有钱,也不配与窈窈相认!
秦姿登时泪如雨下,一直摇头说不是,片刻竟然哭到几乎晕厥。
章甘岭安抚着母亲平复心情,随后他将秦舒窈丢失的经过细细讲了一遍。
“我妈连生四个儿子,年过四旬才有了宝贝女儿,全家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哪里舍得遗弃呢?”
“她丢失后,我们家的天就塌了,我妈早些年甚至思女过度疯疯癫癫,我奶奶日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
提及家中的境况,章甘岭不由一阵哽咽。
“我妹被偷走那日,是我亲自送她出的门,这些年我恨透了我自己,恨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阻拦?”
他看着羊倌爷爷说道:“妹妹若是找不回来,我那高龄的爷爷奶奶便是死,也无法瞑目呐!”
看着秦姿哭到晕厥,听着章甘岭发自肺腑的倾诉,羊倌爷爷终于放下心来。
“好!不是故意遗弃的就好!”
他欣慰说道:“我老了,唯一的牵挂就是窈窈,我总害怕自己死之后没人再疼她爱她,现在好了……”
“她不光找到了亲生父母,还有四个厉害的哥哥,有这样强势的娘家做后盾,夫家肯定不敢怠慢他。”
一边说着,他一边扭头往里走。
“这样的好消息,我得告诉老婆子!”
目送着羊倌爷爷进了屋,章甘岭终于望向耿飒。
“你刚才说我妹妹去外地做生意了?那她有说自己去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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