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帅!”
季如蔓拦住了曾帅的去路,朗声质问,“为什么拉黑我?”
林予夏怕季如蔓吃亏,一边在心里骂她犯浑,一边快步下车,走到季如蔓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曾帅怔了怔,匆匆挂断电话。
只见那张英俊的脸上,次第展现出震惊、悲伤、惊喜、喜极而泣……
表情之丰富,情绪之递进,张艺谋看了都得赞一句“好演技”。
他眼眶含泪,嘴唇颤抖着,轻声说:“蔓蔓,真的是你?”
季如蔓怒道:“不是我是谁?”
曾帅身形一颤,忽然一把将季如蔓搂进了怀里:“蔓蔓,你居然真的为了我回国了。”
季如蔓懵了。
林予夏也懵了。
这是弄啥咧?上演久别重逢的苦情戏码?
刚想吼一句“放开她”,就见季如蔓缓缓抬起双手……环抱住了曾帅。
那话“放开她”卡在林予夏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如鲠在喉……
她进退维谷,原地杵在两分钟,最后还是独自退回到车上去了。
也不知道曾帅对季如蔓灌了什么迷魂汤,两人在树下聊了一会儿,季如蔓的表情,从愤怒渐渐趋于和缓,最后居然被对方哄笑了。
林予夏坐在车里,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怪不得被这骗子骗去一百六十万呢,瞧季如蔓那副傻样,一见面就被对方哄得找不着北了。
林予夏在车里吹了半小时冷风,在心里写好了骂醒季如蔓的三万字腹稿,那傻妞终于依依不舍地跟曾帅道别,乐呵呵地回车上来了。
车门开启,林予夏清晰地听见曾帅问:“蔓蔓,这你车啊?”
季如蔓说:“不是,我朋友的。”
曾帅眼睛里露出不加掩饰的羡慕。
季如蔓趴在车窗上,笑道:“喜欢吗?改明儿送你一辆。”
曾帅一叠声拒绝道:“不用不用,我不能再要你钱了。”
季如蔓满眼温柔地朝他挥手:“你忙活一天了,快回家吧,我改天再来找你。”
曾帅上楼去了,走在楼道上,一步三回头,深情得不行。
林予夏没眼看,阴沉着一张脸开车。
车辆驶离小区,林予夏忍不住开口:“季如蔓,你……”
“你当我傻的吗?”季如蔓打断了她。
林予夏诧异地扫了对方一眼:“什么意思?”
季如蔓噗嗤一声笑了:“只准他当影帝,不准我飙戏啊?”
林予夏:“……”
季如蔓拧着上半身,看向驾驶位上的闺蜜,沾沾自喜地问:“这么说我演技还挺好的呗?把你俩都骗到了?”
林予夏舒展眉头,白了她一眼:“死丫头,害我气了一路,皱纹都被你气出来了。”
关于拉黑一事,曾帅给季如蔓编了个拙劣的借口。
说什么不希望季如蔓因为区区一个他,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
他以为季如蔓还是以前那个十级恋爱脑,随便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全然不知季如蔓正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恢复了微信好友,时不时在上面撩几句骚。
表面上,季如蔓待他一如既往;背地里,却一点不耽误正事。
她从日常聊天里,打探到曾帅的活动范围,又请人跟拍了他几日的行踪,顺利收集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原来这个曾帅,压根不是什么银行职员,也没有什么重病的奶奶,而是个脚踏三条船、专门骗富家女的时间管理大师。
两个女孩决心狠狠收拾这个骗子。
林予夏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报案。
不过在预料之中的是,这么做的效果并不理想。因为涉及到恋爱关系与感情纠纷,无法直接将这些金钱往来定性为诈骗,只能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第二件事是立案。刑事案子立不上,民事纠纷是一定构得上的。
林予夏熬了两个大夜,写好了起诉状,做好了证据材料,诉请被告曾帅向季如蔓归还一百六十万元。
案子立上了,只等开庭审理。
按理说,事情有了不错的进展,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林予夏心头,却仍像压着块大石头。
季如蔓也是一样,虽然整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但林予夏知道,她不过是在佯装洒脱。
某日加班,回家晚了。
林予夏走进玄关,没见着像只懒猫一样窝在沙发上的季如蔓。
走进屋里一瞧,才发现季如蔓站在阳台上,关着玻璃门,独自抽烟。
她很久没见过季如蔓抽烟了,上一回,还是在国外那阵子,季如蔓听说最疼爱她的奶奶过世的消息。
那天晚上,季如蔓坐在学校操场上,数了一晚上星星,抽了一地的烟。
林予夏在旁边陪了她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还负责帮她把满地烟蒂捡走……
林予夏敲了敲玻璃窗,季如蔓回头瞧见了对方,将没抽完的半支烟丢进啤酒易拉罐——家里没烟灰缸。
“想不想喝酒?”林予夏问,“我陪你啊。”
季如蔓睫毛轻扇,也不知是装高兴,还是真高兴,反正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活泛起来。
她揽住林予夏的肩膀,高兴地说:“好主意啊,喝酒去!跟我哈尼喝酒去!”
林予夏没逛过酒吧,小时候是沈砚不许她逛,长大后是没时间逛。
她把车开到酒吧街附近停下,也不知道哪家店比较靠谱,踟蹰着不知道往哪儿走。
季如蔓简单粗暴,直接挑了家门面最大、灯牌最闪耀的,拖着林予夏进去了。
往卡座上一坐,季如蔓没看酒单子,叭叭叭说了一长串,服务生一一记下。
十分钟后,服务生捧着一个圆形托盘回来了,将十几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摆满了整张桌子。
林予夏张口结舌,她闺蜜今晚是打算不醉不归?
季如蔓豪爽地说:“喝吧,我请。”
林予夏指着一杯浅紫色的鸡尾酒问:“这个叫……?”
“紫水晶。”
又指向旁边那杯深红色、插把芹菜叶子的:“这个呢?”
“血腥玛丽。”
林予夏挪动手指,指向第三杯,深褐色的液体上飘满浮冰:“这个呢?”
“长岛冰茶。”
茶?茶好啊,就这个。林予夏拿起酒杯,喝了起来。
舞池里响起《Turn down for what》,大概刚好应和季如蔓此刻亟待宣泄的情绪,她随着节奏扭动腰肢,滑入舞池。
林予夏一杯“失身酒”下肚,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
“奇了怪了,不是茶吗?”
她喃喃着,想去洗把手,让自己清醒清醒。
屁股刚离开椅垫,肩膀被一只大手按住了,随即粗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妹妹,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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