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脸蛋通红的楚瑶听到陈立言最后一句询问。
直接气得脸色转白，气呼呼地使劲跺了下脚！
“什么两只鸭子！那分明是鸳……”
话说到一半，楚瑶忽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收了声没再往下讲，但脸上的表情却也愈显嗔怒起来。
而陈立言则是听得云里雾里的，茫然摸了摸脑门不知咋回事。
“哎呀，你先别管它上面绣了什么，你就说它能不能用来你那个什么…过滤吧？”
陈立言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能有这么密的针脚，已经达到过滤精盐的要求了！”
楚瑶闻言松了口气，显然也是找累了。
“能用就好，这种料子就算是放到庆城里，那也是上好等的绸缎了。”
“我也没多少…你可千万得省着点用……”
楚瑶说到这里，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转口：
“不行，还是我来帮你拿着布料吧，我得看着你别浪费了好东西！”
陈立言感觉她表现得有些怪，但也没往更深处想，随口应了下来。
毕竟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提炼粗盐，尽快搞出第一批成品雪花精盐交差。
办成了这件事，他在山寨里才算是站稳了脚跟，再不用担心朝不保夕、随时有性命危机了！
正好这时炉子上那锅饱和盐水也加热溶解得差不多了。
陈立言当即示意楚瑶过来帮忙——
“快，把你那块布摊开绑在这个箩筐上，切记四个角要绷紧！”
楚瑶一听傻眼了：“啊？摊开绷紧？”
她还以为用两只手拿着露出布料上一小块地方就能行了呢。
“当然要绷紧啊，不然盐水一冲就皱成一团了，哪里还能起到过滤效果？”
陈立言头也不抬，快速收拾腾出一块地方准备倾倒盐水。
看着陈立言忙碌不停的样子，楚瑶咬紧银牙，像是做出了很大决定般重重点了点头。
只见她羞赧地低下小脑袋，完全不敢看陈立言一眼，双手略带颤抖地将那块绸布绷紧在一尺宽的小竹筐筐口。
光滑的绸布四角撑开在竹筐口沿，雪白的丝绸看上去十分细腻，就是这布料模样似乎有些奇怪……
而随着楚瑶手上动作的同时，她两个小巧玲珑的耳垂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红欲滴起来！
陈立言忙着工作也没注意，招呼一声后。
双手便抬起不停冒着白烟的陶锅开始倾倒。
大量浑浊的盐水哗啦一声穿透过了那块丝绸布料。
“啧啧，你们收回来的这批私盐，质量可真不咋滴。”
陈立言一边倒一边吐槽。
“我还从来没见过盐里头居然能沾上那么多砂石泥土的，看到都吓人！”
楚瑶原本还小脸通红低着头不敢出声呢。
听到陈立言吐槽后，忍不住有些讶异起来：
“这已经算是市场上最常见的盐了啊，你怎么会从来没见过？”
“寨子里的弟兄们跑遍了附近十里八乡，收回来的都是些品质好的私盐，更差的那些我们都没要了呢！”
陈立言闻言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和她解释。
难不成和楚瑶说，自己从小到大吃过的盐，从来就没有吃到过一粒沙子？
哪怕是老家乡下用来腌酸菜用的大粒粗盐，那粗的也都是食盐晶体而不是沙子！
像是眼前这种起码掺了三分之一泥沙的食盐，放到蓝星上那简直是狗都不吃啊！
可陈立言不吭声的模样落在楚瑶眼中后，却让小姑娘眉头轻轻一皱，小嘴也微微抿了起来。
她虽然没再追问，但似乎已经藏起了些什么心事……
随着陈立言将陶锅里灰黄浑浊的盐水溶液倾倒向竹筐。
大量的固体杂质都被细密的绸缎过滤了出来，渐渐在绷紧的绸缎中间形成了一摊淤泥状的脏污。
楚瑶满是心疼地看着上好的丝绸被弄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出声询问：
“喂，陈立言，你这样弄，真的能提炼出雪花精盐吗？”
陈立言点点头，端着倒空的陶锅到水桶旁，边清洗边回答：
“待会把那桶过滤好的盐水一直煮沸到锅干，析出来的就是干净的精盐了！”
楚瑶一知半解地感叹道：
“那你这个提炼方法看起来也不难，就是得耗费不少绸布，哎，这布料可不便宜呢。”
陈立言有些不解，随口问道：
“不就是绸布嘛，你们这么大的山寨，难道连几匹布都拿不出来？”
楚瑶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谁说我们寨子拿不出来？白云寨上下两三百号人呢，几匹绸布算什么！”
“只不过……只不过是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少去市集采买罢了。”
“等几天后把你提炼出的这批精盐卖掉，到时候我们顺路去布行想买几匹就买几匹！”
陈立言听出了她言语中的心虚嘴硬，敏锐察觉出这里头有内幕。
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旁敲侧击的打听起山寨的信息。
楚瑶毕竟年纪小又没接触过多少外人，没啥心机。
三下两下就被陈立言把寨子里的大致情况给试探得七七八八了。
白云寨内有接近三百多号人口，但其中青壮年男丁仅有三四十余人，剩余的全都是些老幼妇孺。
之所以会这样，还得从白云寨内的势力派别说起。
诺大的寨子，大致可以分为三派人马——
老寨主，二当家和三当家
其中来头、实力最强大的，还得属老寨主一脉，也就是楚晴楚瑶两姐妹的老爹。
这位楚老寨主曾经是朝廷军队里的一名千户，不仅自身武艺了得，手下还管着一大帮骁勇士卒。
可惜得罪了朝廷里的大人物，惨被去官罢职且不说，甚至还有性命之危！
无奈之下只好带上家眷老小，在一群生死弟兄的护卫下一路逃难，最后机缘巧合在白云山落了脚。
而那个长相阴损的二当家名叫李固。
他曾是附近乡村的一名落第秀才，读过几年四书五经，可惜一直未能考取更高的功名。
数年前一场持续三年的大旱灾，引得无数难民弃田逃赋逃荒，县官征不上粮食便开始对小士绅下了手。
一场意外让李固失手杀死了催粮官，干脆顺势召集人手，准备落草为匪。
至于那个矮个壮汉三当家，本就是十里八乡恶名远扬的地痞恶霸，脾气乖张暴虐、心狠手辣！
人送外号恶霸王老虎，渐渐地大伙甚至都忘了他的本名叫王英了。
这两个家伙一个性格阴险一个脾气残暴；
一文一武的干脆结拜成了义气兄弟。
一同到白云山落草成了土匪，专抢过路的商旅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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