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太的嗓音沙哑不少，说几句话都得多喘几口气。
这时，伴随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刘慧芳提着补品走进病房。
姜老太太免不了皱了皱眉，让护士打开病房内的窗户通风。
“妈，我听说你醒了就想过来看看你，但家里有事走不开，好不容易忙完。”
刘慧芳一坐在床旁，就开始泪声俱下，诉说这段时间自己的不易。
“您昏迷那段时间，都是我在细心照料你，程灵他们看都不看您一眼。”
护士听到她厚脸皮地泼脏水，白眼都要翻到天花板了。
果然，在医院里每天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
姜老太太盯着刘慧芳握住自己的手，表面不着痕迹抽出手，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杯。
“那真是辛苦你了。”
刘慧芳一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铺垫，委屈地倒苦水。
“您是不知道，姜玺那个白眼狼，都已经下病危通知书了，她还在那说风凉话，对您见死不救。自从您住院，家里没人比我更用心对待您。”
护士深吸一口气，听着刘慧芳越来越离谱的言论，终究忍不住替程灵说一句话。
“我怎么记得，你一次都没有陪过夜，每次都是程小姐处处在照料老太太？她还时不时去办公室找医生了解老太太的情况。”
刘慧芳脸色微变，没想到一个小护士会随意搭话，阴狠的眼神随之落在她的身上。、
“妈，医院一天到晚来往家属那么多，她肯定是记错了。”
她笑吟吟地替自己辩解，自顾自拿出自己带来的补品，试图挽回自己设立的人设。
面对刘慧芳的刻意讨好，护士颇为鄙夷地瞥了眼，自顾自推着治疗车离开。
在医院这种地方，她早就司空见惯了。
“慧芳，你来了。”
程灵拿着保温瓶走进病房，跟刘慧芳打了声招呼。
刘慧芳端着补品，一口一口喂姜老太太，没怎么搭理程灵。
“慧芳带了补汤，你也喝点。”
姜老太太拉着程灵的手，慈眉目善的样子，与往日在姜家时的尖酸刻薄，截然不同。
程灵摆了摆手，并不想跟姜老太太同喝一碗汤。
这个补品，说到底她也没资格分一杯羹。
她余光一瞥，果不其然，刘慧芳的脸色骤变，甚至看她的眼神，多了一分警惕。
“妈，这个汤大补，我不适合。”
程灵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生怕会跟刘慧芳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妈，二嫂想喝，回去有阿姨给她熬，你不用担这份心。”
刘慧芳连忙接过话茬，明人眼里都看得出来，经过这次照料，姜老太太对程灵的态度，好了不少。
她心里难免警铃大作，清楚程灵的存在，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胁。
“慧芳，你要不要吃水果？”
程灵从抽屉里拿出两个苹果，本来留一个是给自己吃的。
“不用了，我不爱吃苹果。”
刘慧芳留意到程灵的站位，胳膊故意往她肩膀一靠，在她转身的瞬间，刘慧芳拿在手里的碗，随之摔落在地。
“二嫂，我知道你平日对我心存不满，但你也不能当着妈的面，耍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程灵还未从震惊的表情回过神，就被刘慧芳无缘无故泼脏水。
刘慧芳委屈巴巴蹲在地上捡碎片，口口声声都在跟程灵道歉。
她不能让姜老太太对程灵心存的好意，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姜老太太的弃子。
“慧芳，你没必要这样。”
程灵居高临下看着刘慧芳，眼底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她甚至看穿刘慧芳的目的，俯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霍图回到家后，脑海总会时不时闪过姜玺那张笑意盎然的脸庞额。
她像是一缕阳光，照亮他内心阴暗的角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还会见面。”
霍图拿起画笔，不知不觉画了一幅姜玺的肖像画。
无尽的思念，宣泄而出。
他再也无法掩饰，抬起微微颤抖的右手，温柔地抚摸着画纸上的女孩。
“霍图，你在做什么？”
张丽的声音沉稳严肃，又像是变相的指责。
霍图的心狠狠一坠，迅速拿起另外一张画，佯装冷静放在画板上，掩盖那抹挥之不去的心虚。
“在画速写。”
等张丽走到他的身侧，霍图有模有样比划眼前的摆设，草草几笔画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出来吃饭吧。”
张丽从前并不喜欢霍图成天泡在画室里，更希望他能多出去走走。
“好，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霍图顺势站起身收拾放在桌面的画笔，伴随画室的门被张丽重重关上，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
饭桌上，张丽心绪不宁地揉了揉眉心，满脸愁容掏出手机。
霍图欲言又止，捧着碗埋头吃饭，不敢多言。
“素白，你那边怎么样了？”
张丽没什么心情吃饭，拿起筷子在碗里搅拌两下，又重新放下。
“你明知道，我迫切想要得到九眼天珠，却还是屡次搪塞我，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她气急败坏敲了一下桌子，霍图紧跟着身形微颤，头埋着低低的，只敢用余光观察张丽的脸色。
“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要了姜玺的命！”
张丽铿锵有力表示她对九眼龙珠的执着。
只要有钱，就能摆平一切。
“丽夫人，我会全力以赴。”
霍图全程听完母亲隔着手机跟对方的交谈，不知道她为什么今天并不避讳他。
九眼天珠在姜玺身上，母亲迟早会对她下手。
“妈，我吃完了。”
他没什么胃口，草草趴了几口饭，起身离开餐厅。
“你这孩子，饭才吃几口。”
张丽留意到霍图食欲不佳，还以为是厨房今日做的菜，儿子不喜欢。
霍图回到卧室后，躺在床上辗转难安。
他只要一闭上双眼，耳边总是回荡着母亲跟素白之间的密谋。
“算了，还是跟姜玺说一句。”
霍图猛得坐起身，从口袋掏出手机，给姜玺发了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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