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盛集团总裁办公室,下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在实木办公桌上投下一片斑驳。
张泰听完汇报,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江越的工程让给他?黄海是不是还没搞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林耀东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指轻叩扶手,神态从容。
他最擅长的就是在纷繁复杂的局势中找到关键点。
“依我看,黄海的目标根本不是江越这块小蛋糕。”他稍作停顿,“他是想借江越这个跳板,在工程领域站稳脚跟,最终的目标是冲着大都会去的。”
“那就更不能让给他!”张泰的语气陡然变得强硬,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让对手染指自己的地盘,无异于饲养一只迟早会反噬的猛兽。
林耀东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支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仿佛他心中盘算的那些深沉心思:“不,恰恰相反,要给他。”
张泰眉头紧蹙,目光中带着几分困惑。
他和林耀东相识多年,深知自己这个兄弟从不会无的放矢。
“江越工程刚刚破土动工。”林耀东轻轻弹了弹烟灰,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这个时候把工程让给他,黄海要想在上面捞钱,就必须投入大量资金。”
“不管是他自己的钱,还是有人在背后支持,这笔投入都会大大削弱他的资金实力。等他彻底陷进去之后,我们再让住建部那边……”
不等林耀东说完,张泰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他一拍大腿,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让这个龟儿子的工程验收不了,再趁他病,要他命!”
多年的黑道生涯让他对这种借刀杀人的手段再熟悉不过。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张泰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布局:“好!就按你说的办。你去和余红那边说一声。”
林耀东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他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展开的精彩局面。
……
一场风波后,形势开始向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所有的一切都平息了下来。
四眼的新会所装修正如火如荼。
杨鸣布置在街头巷尾的眼线持续传回消息,勾勒出黄海与张泰之间微妙的停战协议。
而在这暗流涌动的表象之下,众兴建筑股份有限公司正悄然成型。
这家看似平常的建筑公司,实则是杨鸣布局南城的关键。
各项资质的获取,人员的组建,无一不透露着精心的谋划。
一个普通的学校操场改建项目,成为了这家新公司试水工程界的第一步。
狄明成为了公司的法人,至于管理则是交给了从外省高薪聘请来的总经理,为这家新公司增添了几分专业的底色。
然而,即便众兴已经具备了竞标大都会项目的硬性条件,但在南城这个人情社会中,光有资质远远不够。
真正的门槛不在于公司实力的强弱,而在于那些看不见的人际网络。
要在这个固化的关系圈子里打开局面,仅靠简单的金钱往来是远远不够的。
一段可靠的关系需要时间的沉淀和互信的积累。
单纯的礼尚往来不过是一种浮于表面的社交货币,真正的信任往往建立在长期的利益绑定之上。
一份贵重的礼物可以被婉拒,一段新建立的关系也会在更强大的利益面前分崩离析。
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杨鸣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决定,暂别南城,北上省城。
……
省城,香樟街的巴赫咖啡馆。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这家装修考究的场所增添几分温暖的错觉。
杨鸣选了二楼最里侧的位置,这个角落既能俯瞰街景,又恰好被一棵香樟树的枝叶遮掩。
赵华玲如约而至。
三年多的时光并未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留下明显痕迹,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份成熟女性特有的优雅。
她今天穿着一袭剪裁考究的深蓝色连衣裙,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恰到好处地展示着她的身份地位。
“好久不见。”她的声音依然如记忆中般温婉,却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疲惫。
杨鸣起身相迎,微笑点头:“是挺久的了。”
“听说你来川渝有段时间了。”赵华玲优雅地啜饮着咖啡,目光若有所思地停留在杯沿,“怎么现在才约我?”
这个看似随意的问题背后,是一位久居上流社会女性的敏锐洞察。
她清楚,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寻求这样一场会面。
三年前杨鸣还在瀚海做事,为了机场改建项目,他和这个女人有过接触。
也是那时,两人有了一夜的“情谊”。
而如今三年时间,杨鸣不确定这份情谊还有没有作用,不过他也只能试一试。
窗外的香樟树婆娑摇曳,斑驳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流转。
服务生送来第二轮咖啡时,赵华玲终于抬起头,直视杨鸣的眼睛:“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杨鸣开门见山地说道。
他的语气平静而克制,像是精心校准过的温度计,既不显得过于急切,也不会让人感到敷衍。
赵华玲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沿,目光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动:“生意?什么样的生意值得你专程来省城找我?”
杨鸣没有遮掩,将大都会工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他知道,要打动这个女人,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
话音刚落,赵华玲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没有立即对项目本身发表评论,而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这么说,你一直都在关注我的动向?连我的电话都一直保存着?”
杨鸣陷入短暂的沉默。
事实上,如果不是一个月前在电视新闻里偶然瞥见她的身影,这段被尘封的记忆可能永远不会被唤醒。
至于那个号码,不过是因为他还在使用那部修了又修的老诺基亚,就像某些无法轻易更改的过往。
“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赵华玲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幽怨。
杨鸣淡淡一笑:“你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想,在合适的时机之前,不该打扰你的生活。”
闻言,赵华玲突然起身,这个突兀的动作让杨鸣心头一紧。
但她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这一刻的紧张:“换个地方。”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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