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头稍作沉吟后说道:“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清源镇四多万居民的眼中,他绝对算得上是很难挑出问题的好人。
在镇上任职这些年,不论是招商、民生等相关的大事,还是能碰到的各家各户鸡毛蒜皮得小事,他几乎都是竭尽全力,亲力亲为得做。
就拿修路来说,清源镇早些年的路不是没修过,但每次修也只是那几条大路,并且那路修的特别薄,一般不出一年半就会弄得坑坑洼洼。
而像巷子里那些小路,更是从没修过,可自打陈阳任职之后,镇子上不论是大路小路,哪怕是一些不经常走人的小路都给修了,且比之前厚了两三倍都不止,
这不,现在都是第三个年头了,除了因为修水管刨开的那几处外,其余之处再也没出现过坑洼的情况。”
苏媚儿蹙眉道:“这也不能说明啥吧,据我所知这几年县里对道路维护的资金每年都在增加,他拿着上面批复下来的钱修了原本没修的路,顶多只能说他比前几任副镇长良心点。少往自己的兜里捞点而已。”
秦老头摇头:“少捞?准确的说他是少贴点就不错了,你只知道县里批了不少钱,但你知道层层剥下来到工程队那边还能剩下多少吗?
另外,你知道包工程的人嘴里说着会都修,实际上到家家户户门口的时候,却只修直线,故意不给每家住户门口的边边角角修吗?
还有,你知道修路很简单,弄好材料或是机器或是人工直接铺砌,然后等干掉了就能用,但你应该并不知道材料有好坏,路有薄厚,人工干预时,趁着没人瞧见直接往水泥里丢大石头这些小细节吧?”
连番的反问,让苏媚儿忽的哑口无言。
秦老头捏着烟斗在凳子腿上敲了几下,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支华子点燃。
吞吐两口后,继续说道:“很多时候,上面是好心做实事,但一层层传达下来,实事就成了虚事。
为了给上面交代,表面工作都会做的特别好,但一些容易被忽略的地方,却是问题百出,
你们坐在上面的人对这些不关心,做事的人拿了钱自然也不在乎,可最终苦了谁?还是老百姓!
跟你讲这些不是诉苦,是想让你知道,陈阳为了老百姓到底做了多少实事,他是副镇长,在我们眼里也算是个不小的官了。
可你绝对想不到,像他那样的大官,会对那些工程队的人低三下四,只为了能抠出点料来去修小路。
甚至在人家只愿意出料不愿意出人时,还会亲自跟着动手,我不多说,镇子上至少有七八条小路都是他水里淌泥里滚修出来的。”
听到这,苏媚儿心中对陈阳的抵触消散了一些,对路建涛讲的那些,也开始质疑起来。
“没想到,他还是个好官呢。”
“他是好官,但用你们的话来说,他做官永远成不了大官,做人也永远做不了成功的人。”
“为啥会这么说?”
“你有见过两袖清风的人能成为大官的吗?你见过为了帮民众讨一丁点好处,不惜得罪数位大领导的人,能成为成功人士的吗?”
苏媚儿摇头:“没有。”
“陈阳就是这样的人,至少在清源镇任职期间是这样,我如此夸他,与他是我徒弟没有半点半毛钱关系,不信你出去打听,随便从街头上找个人问陈阳如何,我敢打包票,一百个人绝对找不到一个说他坏话的。”
秦老头笑了笑,又道:“再给你举个例子,咱县一共有二十多个乡镇,担任副镇长职位的起码得有四五十位吧?
但你把她们都拉出来,我敢保证,对每个村情况都了解,对每个村贫困户都进户帮扶过,能让镇子乃至大部分村子老百姓都能记住名字且知道你干过多少事的人,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
而陈阳,在这为数不多的人里,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苏媚儿不是仕途中人,但因为一直陪着齐德文从苦到甜走来,也对县里的很多情况知道许多。
不说对各村了解这些事了,一些地方的村民,乃至乡镇居民,甚至都不知道副镇长有几位,且这几位副镇长又都叫什么。
可想而知,若一个副镇长能被人知晓,且还能被人讲出都做了什么实事好事,那这个副镇长在同层次中,绝对能算得上是最牛的那位。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的影响力都不会比那些县里的大领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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