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以前不照样把他玩成狗。(1 / 1)

贺稹不傻,他温文儒雅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敏锐细腻的心。

贺老太太言辞肃重,绝非日常生活里苛待些衣食那样简单。

说来可笑,人在对待别人的小孩时能心狠手辣,却又希望在自己小孩面前维持慈母善良的形象。

欧阳蔓兰哀求的眼神望向贺老太太。

老太太拢紧外衣,不冷不热:“稹儿不愿娶青枝你也别逼他,不是只有你欧阳家才出好姑娘,我手头上有几个姑娘,人品相貌家世都不比青枝差,赶明让稹儿去看看。”

欧阳蔓兰:“......”

她能拒绝吗?

老太太这个时机卡的正好,不早不晚。

贺稹在雪地里跪了半晌,铁心拒绝。

老太太姗姗而来,开口就是含糊不清的重磅,又惹得贺稹起了疑心。

这含着敲打的警告,就好像,她若不答应,不仅会与亲生儿子起龃龉,更会招来难以想象的灾祸。

至于这灾祸会由谁掀起,除了贺京准,再无二人。

她会众叛亲离。

几年的心血与谋算一朝成空,全都付诸流水。

欧阳蔓兰太阳穴肉眼可见的抽跳,头晕眼花到险些站不住。

贺老太太手一挥:“扶你们太太下去休息。”

旁边佣人眼观六路,一左一右的扶着欧阳蔓兰进了卧室。

院中清静,积雪映上熹光,风扬起纱帐般的雪沫,将整个庭院营造出恍惚不真实的场景。

贺稹周身气息宁静:“奶奶,我妈做了什么对不起阿准的事?”

“不只你妈,”贺老太太轻描淡写,“贺家有几个能对得起他?”

贺稹没说话。

“阿准性子孤傲,”贺老太太眯起眼,“你稳重内敛,贺家交托到你们兄弟手中,我很放心。”

这两兄弟有一点是相似的,彼此骨血都长着傲慢,不屑惦记对方的东西。

只要他们各自掌管好名下集团,贺家会一直安稳。

贺稹表情不明,弯腰拂去膝盖上沾染的雪碎:“我不如阿准幸运。”

“......”贺老太太叹气,“你年轻,等再过几年就会明白,情爱都是镜花水月,你妻子的背景才能助你走得更远。”

贺稹不以为然。

-

闹了这场动静,祭祖的吉时也没赶上,长辈各自回去,小辈们轻声议论着什么,纷纷往餐厅去。

听说欧阳蔓兰已经亲自去欧阳家赔罪。

江宝瓷胸口窝着的郁结莫名其妙散了。

大概。

因为,她不用再使什么极端手段去勾引贺稹,不用总是鬼使神差的觉得,在给贺京准戴绿帽子。

这场贺老太太与欧阳蔓兰之间的博弈。

以老太太胜出而告终。

心头难得轻松,江宝瓷认真的给婆婆常南风上了香,嘴巴里碎碎念:“您就不能托个梦,在梦里打您儿子一顿吗,我下手名不正言不顺啊,我是他老婆,您才是他老娘,他真的太过分了,一晚吵醒我好几次...”

贺京准揉了揉腰骨,被她踹的,至今隐隐作疼。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报警,”江宝瓷还在念,“或者半夜给他套个麻袋...”

贺京准:“......”

他才该报警。

说到这,像是忽然想起这是贺京准亲妈,江宝瓷急急刹停,话锋一转:“您千万保佑他大吉大利,风生水起,若有人拦您,您就从脊椎由上而下第二根...您会干架吧?”

贺京准脑仁疼,这还教亡故的人干起架了?

“算了,也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脊椎,”江宝瓷叹气,“要不我给您烧把小斧头去...”

贺京准耐心告罄,拽住她手往外带:“吃早饭。”

江宝瓷脚步踉跄,跌跌撞撞,边走边骂:“你干嘛,我跟妈妈讲得正开心呢!”

“......”贺京准气到失笑,“你俩挺熟。”

“那当然,”江宝瓷说,“我经常趁别人瞅不着的时候,抱着妈妈的牌位,跟她告你状。”

贺京准:“......”

他就说。

常南风的牌位都比别人的亮。

合着被她盘包浆了。

江宝瓷抱怨:“你攥着我金镯子了,给我攥变形我要踹死你。”

“......”贺京准手劲松了几分,手指沿她指缝穿过,扣住,“操心金镯子变形,不操心手疼。”

他一提醒,江宝瓷像刚反应过来,嘴里嘶嘶嚷着疼,挣扎着出了祠堂。

地面积雪被清扫过,露出青色湿润的砖石,冷空气往鼻腔扑,挟着淡淡的烟花爆竹味。

树枝承受不住积雪的厚重,时不时砸下一块,将觅食的鸟雀惊飞。

江宝瓷笑眼潋滟,大方道:“老板,新的一年,我希望你暴富...”

贺京准淡淡的死感:“然后分你一半。”

“......”

没意思。

居然一猜就中。

到餐厅时大家都已就座。

一道高亢不愤的声音穿透耳膜:“青枝姐有什么不好!”

是贺茹是在发脾气。

贺思田还小,天真道:“四姐,大人们的事,咱们别管,不然又要被罚。”

“本来就是嘛,”贺茹撇嘴,“青枝姐对你不好吗,每次过来都给你带礼物,欧阳家跟咱们是血亲,总比狐狸精...”要适合当贺家媳妇。

话将落未落,一只温热的汤碗从半空呼啸而过,径直砸向贺茹面门。

贺茹躲闪不及,猝然尖叫,那碗汤稀里哗啦扑到她脸颊,瓷碗顺势砸中她脑门,“咚”的脆响。

餐厅第N次动乱。

贺京准瞅着好笑,果真笑出声:“你说我这好好的碗,还会飞呢,没事吧四妹?”

那句“狐狸精”是指谁,在场谁不清楚。

江宝瓷无所谓,狐狸精这词对她来说相当于赞美,这不证明她又美又有手段吗。

否则,怎么不骂她母夜叉。

贺茹忍无可忍,顶着一脸狼狈起身,尖锐的嗓门:“我又没说她!你凭什么打我!”

贺京准啧了声:“每次都是敢做不敢认,用一些调三窝四的手段来恶心别人,贺家怎么有你这种东西。”

“......”贺茹哭泣出声,“你们就没人管管他吗!”

没人搭理她。

唯一的长辈欧阳慧在平静的喝粥,连头都未抬。

贺茹环视全场,恨极了:“你们怕什么!以前不照样把他玩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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