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与曾小兰随意聊了几句后,发现褚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挂着口水,嘴里偶尔迷迷糊糊地嘟囔几句:“再喝!再喝!”紧紧抱着酒瓶,仿佛怀里搂着的是他的心头爱。
想到萧红还在青林市忙着公司的事务,秦锋心知褚强这种状态是没办法去接她了,而自己今晚回去也遥遥无期,于是决定先把褚强送回家。
他一边费力将褚强扶到楼下,一边正巧看见唐豹在门口等候,便吩咐唐豹找个手下开车把褚强送回去。
“对了,你特意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秦锋转头问唐豹。
唐豹见状连忙点头哈腰,双手还绑着砂带,恭敬地说道:“秦哥,上次那个赵成,你看怎么处理?”
“赵成?谁啊?”秦锋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那个搞大曾局女儿肚子的家伙,前几天骑摩托车拦你车的那个**!他先是被曾局揍了一顿,后来去酒吧喝醉了,骂你骂得挺难听,结果被兄弟们教训了一下,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秦锋一听,顿时想起了这个人:“哦,原来是他。那曾局为什么要先揍他?”
唐豹嘿嘿一笑,解释道:“不就是因为他搞大了人家女儿的肚子,还不愿负责嘛。这种男人,谁见了不揍?不过后来我听说,这事还有后续。曾局想让赵成入赘做上门女婿,赵成偏偏不肯,说自己是有志青年,哪怕再难也要凭本事出人头地,死活不愿意寄人篱下。”
秦锋笑了笑,调侃道:“有志向是好事,可光有志气不行,还得有真本事。他会干什么?”
唐豹回道:“听说以前是这一片的高考状元,但上了大学之后发现现实和想象差距太大,就休学了,一休就是三四年,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混到我们这边来了。说起能力吧,没啥特别的,但酒量倒是一绝,这边四十五度的土白酒,他能一口气喝三斤。”
秦锋挑眉道:“酒量好也算一项技能了。你们那天揍得他重不重?”
唐豹连忙摆手:“没多重。兄弟们当时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谁知他喝醉了,自己乱撞过来,结果被误伤了,踢中了肝脏,有点内出血。医生说是轻伤,在医院住十天半个月就能出院。”
秦锋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道:“这样吧,我这还有几万块钱,你先拿去帮他垫付医药费。等他伤好了,让他来青林市找我。剩下的钱你们分一分,毕竟你们这次也折了手脚,误工损失就算补偿吧。”
说罢,秦锋上楼取来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递给唐豹。
“秦哥,这钱我不能收,我们家还有余钱……”唐豹犹豫道。
“拿着,我叫你拿着,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秦锋语气不容置疑。
“好吧,秦哥。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就是豁出命也会帮你……”唐豹说得诚恳。
“说这些做什么,先把伤养好。然后去我公司找份正经工作,过好日子。总这样混下去,迟早出事。政府一旦扫黑,谁都跑不了。”秦锋说道。
“谢谢秦哥指点,我们兄弟一定好好做事。”唐豹明白秦锋不是普通人,能跟在他身边做事,肯定能有所收获。
事实上,秦锋确实需要一些可靠的人手来协助。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或者他也不能顾及到每一件事情,必须依靠像唐豹这样的人来处理。一个人再强大,也需要合适的帮手。随着秦锋事业的不断扩展,找一些值得信赖的人合作,已经是必然的选择。
告别了其他人,大家看秦锋要离开,都纷纷各自散去,回家休息。秦锋则带着冯玉芬启程前往青林市。
车上,微风吹拂,冯玉芬忍不住感到一阵心动。她侧头看了看秦锋,笑着说道:“今晚你来不来?我男人得等到深夜才能回家,火车要是再晚点,他明天才能到站。正好,我可以陪你一晚。”
“今晚有个酒会,我得去,你先去宾馆休息,如果能抽空过去,我会打电话告诉你。即使你男人回来了,我也不介意再和你聊上一晚。”秦锋带着调侃的笑容。
“你可真霸道,不带你这样的。”冯玉芬轻笑,眼中有些调皮。
“你不喜欢我霸道点吗?”秦锋故意挑起话题,他不喜欢一味的温柔,适时的张扬才让人感到满足。
“喜欢是喜欢,可是如果一不小心搞砸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再说,我还想和你长久点呢。”冯玉芬内心有些挣扎,虽然她觉得出轨的刺激充满魅力,但她也明白这样做的风险。如果真在自己丈夫回来时再发生一夜情,事情就变得复杂了。男人的自尊心一旦受到伤害,不知道会爆发出什么样的反应,打她、离婚,甚至更严重的后果……谁能预料?
“哈哈,你的机智让我放心,肯定不会搞砸。”秦锋笑了笑,“不过,你我都不是年轻人了,做事也得考虑后果。和我在一起这么久,后悔过吗?”
“说不后悔那是假的。但想想你的好,后悔也早已抛到脑后。遇见你,我就像那只田螺,先管好一边,另一边再说。等我年老色衰,回首往事,如果我们再没有联系,那也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春梦罢了。现在,只希望这场梦能够延续得久一些,精彩一些,畅快一些。
等到醒来时,至少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们彼此不过是过客而已。”
“你倒是看得挺开啊,‘我们不过是彼此的过客’,这话说得……”
“有点心疼吧?或者说,心酸?也可能两者都有。”
“嗯……大概都有吧。”
“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我们原本无关情感,偏偏就这样‘情深意动’,还真是日久生情了呢。谢谢你,我会把你的好永远记在心里,一辈子珍惜。”
“哈哈,记在心里?那是哪儿?”秦锋露出一抹坏笑,顺势伸手轻轻点了点冯玉芬的胸口,故作调侃:“是这里吧?”
“讨厌啦!”冯玉芬拍开他的手,俏脸微红,“你可真会占便宜……哎呀,别闹,开着车呢!我可想着多做点梦,但不是那种一睡不醒的梦啊。还有,你喝了酒,注意点安全。对了,差点忘了!刚才你跟曾书记聊天时,我跑去镇上的药店给你买了解酒的‘海王金樽’,喏,喝点矿泉水,吃一粒吧!”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包里掏出药盒,又拧开矿泉水瓶递过去。
“你这药,不是得喝酒前半小时吃才管用吗?”秦锋接过药盒,看了眼说明书,挑了挑眉。
“啊……是吗?”冯玉芬也低头看了一眼说明书,顿时有点尴尬。但她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你不是还有一场酒会吗?这个先前可能没用,可下半场还是有点效果的吧?”
秦锋见她是好意,也不想拂她的心意,随手拆开药盒,倒出一粒药吞了下去。
“对了,刚才曾书记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冯玉芬趁机找话题。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感谢的话,希望我继续投资支持他们。不过,我倒是趁机问了她几个问题……对了,你亲戚里有人干煤矿相关的吗?”秦锋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和冯玉芬聊起来总觉得轻松,甚至觉得这女人挺有福气,上次冯应翔的那条线就是通过她搭起来的。
“做生意倒是没有,最有本事的亲戚就是冯应翔了。可现在最倒霉的也是他,房地产投资亏惨了,还欠了银行一大笔钱,啧啧,可够他受的。”冯玉芬无奈地叹了口气。
“确实是够呛啊。那你说没做生意,是不是还有人从事煤矿相关行业?”
“有是有,但都是在煤矿里打工的呗,一个个黑不溜秋的煤矿工人。”
“下井挖煤的?那收入怎么样?”秦锋追问。
“这种活儿可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赚的钱,怎么会轻松,都是血汗钱啊。”冯玉芬摇了摇头。
“确实,这种活儿风险太大了。要是进大煤矿,安全保障会不会好点?”
“大煤矿也就那样,别看新闻里报道的都是黑心小煤矿出事故,其实大煤矿也不干净。地下那么深,要是真出事了,人力能比得过自然灾害?我那亲戚原本也在大煤矿上班,按时上下班,拿死工资,日子是稳当,可赚不到什么钱。后来跳槽去了小煤矿,当了个技术师傅,后来干到工头,这才日子好起来。其实他说现在的小煤矿主比大煤矿主还怕出事,防护措施反倒更正规。”
“哦?怎么说?”秦锋来了兴趣。
“你想啊,小煤矿主竞标拿下一块矿不容易,出一次事故,政府严查,他们可能血本无归,所以他们比谁都要规规矩矩搞经营。大煤矿可不一样,有些大煤矿甚至还有潜规则的‘死亡指标’,你说吓人不吓人?小煤矿反倒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冯玉芬说道。
秦锋点点头,深以为然:“确实,这事还真是这样,出事容易赔光家底,规矩点也算是明智。”
“哦?照你这么一说,搞个小煤矿倒是挺有前途的嘛。”秦锋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当然了!”冯玉芬笑着接过话,“只要你能搞到煤矿资源,开采起来就是哗哗地进账。煤刚从地下挖出来,直接装车运走,回来就变成了现钱。而且,有些煤炭、电力、水泥厂之类的公司会主动把卡车开到你矿口,只要你有煤,他们就愿意拉走。说白了,这可是天然的财富,每天挣个十万几十万,那都不稀奇。”
“真有这么容易?那岂不是抢着开矿的人多得很?”秦锋眉头微挑。
“这还用说!”冯玉芬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闻,“我告诉你,有些地方的人一发现地下有煤,干脆直接在自家院子里打井,偷偷挖煤呢!”
秦锋听完,陷入了沉思。他终于明白陆云为什么会将目光转向西北的煤矿。那些辽阔的北方田野,谁能知道地下到底藏着多少资源?虽然未知,但必然不少!
“秦锋,我有个建议。”冯玉芬试探着说,“如果你也有兴趣搞煤矿,我可以介绍我一个亲戚给你认识。他对找矿特别有一套,只是差个投资人和点政府关系。我觉得,你们两个要是能合作,肯定大有可为。”
“行吧,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抽时间见见你亲戚。”秦锋点点头,心里也有些盘算。曾小兰曾提过灵林县有些煤矿可以分给他,如果真能开采出来,或许可以试着涉足这个领域。
听到秦锋答应,冯玉芬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一路上,她一边聊着八卦,一边滔滔不绝地给秦锋出谋划策。车子开着,不知不觉间就到了青林市。
将冯玉芬送到宾馆后,秦锋才回到酒店,简单洗漱了一番。他发现罗丽珍她们正聚在一起聊天,还商量着要出去玩。看到有人陪她们,秦锋心里放下了些担忧。
当他再次与严冬梅碰面时,两人眼神交汇间仿佛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严冬梅平日性格清冷寡言,这次见到秦锋也没有显得过于热情,只是心跳加速了一些,眼神里多了一丝温柔。表面上,她依旧保持着成熟稳重的模样,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得十分得体。
秦锋心里暗自欢喜,觉得两人这种既亲密又不过分张扬的关系再适合不过。
安顿好一切后,他也不多留,径直前往今晚的酒会现场。
酒会设在市工商局特别安排的一家酒店顶层,场地宽敞豪华,宛如为这种活动量身打造。整层楼被改造成一个超大的宴会厅,可容纳上百人同时参加宴席。几十张圆桌整齐排列,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佳肴和美酒,每张桌子中央都放着几瓶已经开好的名酒,酒香四溢。
这场酒会邀请的对象涵盖了全市的商界人士,规模大小不一,生意赚钱与否并不重要。只要平日与工商局领导有过来往、送过礼,或者懂得如何打点关系的商人,几乎都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场合,既是社交,也是各方力量角逐的舞台。
这类酒会不仅仅是为了喝酒,尽管酒水在场合中必不可少。随着金秋时节的到来,许多企业的税收数据已基本出炉,能否按时足额缴纳税款,成为了各方关切的焦点。而青林市政府,借此机会,能依据上半年税收情况对下半年的经济形势做出预判。酒会的举办,实际上是政府借机敦促企业遵守税收义务,确保年度财政目标的顺利完成,也为各位领导提供了展示政绩的舞台。
秦锋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酒会。虽然他从事的是免税行业的农业,但他深知,与这些商界和政界人士建立良好的关系至关重要,毕竟未来他可能会涉足非免税领域,这时建立起的圈子和联系,便能发挥重要作用。按照丘娴的特别提醒,秦锋在登记时额外递上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虽然他不清楚丘娴为何要求这样做,但出于对她的信任,他还是照办了。
他也在酒会现场首次见到了丘娴的丈夫。这个男人身形不高,大约一米七,佩戴着眼镜,气质温文尔雅,白净的脸庞显得十分书卷气。丘娴一入场,便始终紧随其后,二人未曾分开。秦锋不禁在心里嘀咕:“看来真是管得严啊。”
酒会现场人头攒动,秦锋漫步其中,随便打量了一下四周,还顺道去了洗手间。刚出来时,他便遇见了一个清丽的女孩。她有着齐耳短发,眼神清澈,身形高挑,曲线玲珑。这个女孩是丘娴的秘书,佟丽。
两人寒暄几句后,逐渐熟络了起来。佟丽在了解酒会的流程后,便主动提出做秦锋的女伴。原来在酒会中场,工作人员会撤掉部分桌子,腾出空间来作为舞池,届时嘉宾们可以带着女伴一起进入舞池。佟丽告诉秦锋,酒会的许多年轻美女其实都是从艺校或者话剧团请来的伴舞人员。当然,舞后可能会有其他“附加服务”,这得看个人的手段和默契。
秦锋在心里暗笑:“怪不得丘娴的丈夫要在这里陪着她,原来是为了防止老婆被人‘占便宜’吧。”他观察到,很多官员都不会带自己的妻子出席这种场合,显然他们更愿意让妻子保持距离,以免影响自己“工作的便利”。
尽管秦锋赞助了大额的酒水费用,但由于他是第一次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其他官员对他表现出过度的礼貌,那些官话和客套话让秦锋感到有些生疏和疏远。最终,他与几位局长碰了碰杯后,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佟丽也紧随其后,落座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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