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摇了摇头，他也不是很清楚。
贺彧见问不出什么便不说话了。
谢安一时没了看戏的心思，思索着该给皇外祖母送什么寿礼。
沈遥青也收回了视线，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场戏就在四个人各自的心思中过去了。
下戏后时间还早，谢安有心想邀请沈遥青去茶楼品茗，但见贺彧和童晚舒没着急走，便知若是去还得带上这两个，索性便不说了。
将人送上马车，这才和贺彧告辞回了府，太后大寿的事也是要紧的。
贺彧正要和童晚意说什么，童晚舒先开口了。
“今日多谢表哥了。”
贺彧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她：“谢什么？”
童晚意大方的道：“谢表哥帮我，只是谢小侯爷对我似乎并无他意。”
说着竟有几分苦涩。
贺彧合上扇子轻轻敲了她的额角一下，道：“谢安有什么好的？”
童晚意捂着额角笑了：“感情的事怎么说的清楚，表哥若是遇上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贺彧品了品觉得她说的不错，于是道：“无妨，谢安虽然不怎么样，但你既然喜欢，他又没有娶妻，表哥自然会帮你。”
童晚意感动的点了点头，同时也明白贺彧的意思。
童家姑娘没有为妾的道理，若是不成便不能妄想了。
沈遥青没有回府，而是带着画之去了珠玉阁所在的宝祥街，这里的店面寸土寸金，卖的也都是些金器玉件，番邦来的新鲜玩意儿也多在此处才有。
太后寿诞她没资格参加，但沈遥雪必然要去，这个时候宝祥街定是热闹非凡，又何尝不是探听消息的最佳时机，若是探不出来，听听八卦也算赚了。
够身份参见寿宴的人非富即贵，多数礼物都是从这里买回去的，深宅里的夫人拉帮结派游走于各种宴会之上，知道的东西自然不少。
太后寿诞，宝瓶、如意、金鼎这类的应是首选，不容易出错，又不算出挑，很合适。
沈遥青进了一家名叫万宝轩的店铺，进门便听到不远处屏风后的一位夫人似模似样的说着廉王妃的八卦。
“陈相家底丰厚，去岁廉王妃送的寿礼可是连明德侯都比下去了，不知今年会送什么。”
“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亲选，自然分外亲厚，廉王殿下自小养在皇后娘娘膝下，又娶了皇后娘娘的嫡亲外甥女，娘娘寿宴出挑些也没错。”
“是啊，将太后娘娘的女婿的比下去了，可不是出挑。”
“唉，我听说啊，今年的明德侯似乎早早就开始准备太后娘娘的寿礼了，怕是跟廉王府杠上了。”这夫人的声音想压下些，却又因为过于激动没压下去，捧着一个玉鼎的沈遥青听得可清楚了。
“这有什么可挣的？太后娘娘素来对廉王殿下看重，明德侯也属其中吧？”
“这谁说得准？也没瞧见明德侯这几年跟哪位殿下走的近……”
玉鼎的玉料不算珍贵，但胜在工艺不错，沈遥青去楼上也转了一圈，最后将巴掌大的玉鼎买走了。
接着去了下一家。
“贵妃娘娘与皇后娘娘素来不对付，也不知今年新晋的怀王妃会给太后娘娘准备什么礼物？”
“要我说还得是廉王妃更胜一筹，毕竟陈家在那摆着呢。”
“那可不一定，澶州沈家书香门第，太后娘娘也素来丹青墨宝，据说江流书院的书阁里名家字画数不胜数，画圣曹中先的青山赋阳图三册皆在其中呢！”
连续听了几家，都是些关于寿宴的事情，有用的消息没几个，倒是将贵夫人之间的暗流琢磨了个清清楚楚。
最后去的是一家瓷器店。
“姑娘请一观。”
沈遥青闻声望去，只见桌子上放着一盏白釉茶盏，掌柜模样的人往里面斟茶，热气蒸腾，白釉茶盏上便有莲花花纹缓缓浮现，由浅到深，莲瓣由粉红到瓣尖的粉白，层次鲜明宛如翠湖的莲花盛放。
“这白釉莲盏略有微瑕，莲瓣不够完整，层次过于简单，故不曾在店内售卖，您现在看到的这一只是残次品，若是卖给您是砸自家的招牌，东家知道了可饶不了我。”
被掌柜挡着的姑娘似乎也不是不讲理，只听她道：“那何时可进行售卖？遂州可上？”
掌柜的道：“约莫得半年时间，届时各大州府皆会上架。”
姑娘这才满意，似乎往后扬了扬，华丽的金钗坠子映入沈遥青的视线，随意的道：“刚才瞧上的都要，去吧。”
“姑娘稍等。”
掌柜的离开，沈遥青才算看清这姑娘的面貌。
杏眼，细眉，微圆的脸，是个温柔的长相，但眉眼处却带着一股爽利果决。
不是她在宴会上见过的任何一个。
发上盘着两支垂尾金钗，掩鬓金中带绿，金丝垂珠自耳廓落下，华丽又不觉累赘，配上她的脸瞧着格外贵气。
沈遥青只是瞧了一眼便挪开了眼神，目光从渐渐失色的白釉莲盏上划过，转身朝着另一个摆满了小瓷瓶的架子上走去。
嗯，最近在香房里呆的久了，得购置些瓷瓶器具了。
这家店贵有贵的道理，里外都做的相当用心，看不出半点瑕疵。
沈遥青挑了几套小瓷瓶，香盒大大小小款式的也不少，买回去备用。
“你买这么多这个干什么？”沈遥青拿着捏着香盒的手一顿，转头一看就见刚才的那个姑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正好奇的看着她手里的盒子。
不等沈遥青回答，她又道：“你用的什么香？有点好闻。”
沈遥青觉得她性子不仅爽利，可能还有点孩子气。
“我自己做的，若是再有缘再见，便送你一盒。”
这姑娘倒也不纠缠，说了句‘那说好了’，便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遥青也没放在心上，买好了付完钱，店里的伙计帮着将东西送到马车上，便满载而归的回去了。
沈遥雪没来找她出门，显然是对太后的寿宴有了准备，她便不瞎操心了。
香房最近的使用频率直线上升，直到沈遥青鼻子受刺激暂时失了嗅觉，这才歇了几日。
谢安想是在忙太后寿礼的事情，除了托人送些小玩意外，便没有在邀约沈遥青出门了，沈遥青也乐得自在。
五月过后，她就要忙起来了。
顺德山庄的图纸已经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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