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极为灵活从窗户跳进来的贺彧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贺彧轻呼了一口气,一脸庆幸的转身,看到头发还半湿的沈遥青很自觉的问:“我来?”
沈遥青一脸怀疑。
贺彧见她没反对,走过去笑盈盈的拿起毛巾,在一旁的炭盆上温热,十分熟练的将她的发丝包裹起来。
“见惯了父亲总给母亲擦发,就学会了。”
只剩下发尾的一点点,头发很快便干爽起来。
贺彧的确熟练,起身端了茶水泼到炭盆里,然后将毛巾叠好垫着拿起一旁的盖子将其盖严实了,再展开毛巾一半,放在提手上拎着就放在了门外。
沈遥青看的目瞪口呆。
“怎么?真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难道不是?”
贺小公爷的身份何其尊贵,这些东西别说熟练了,会都不应该。
贺彧就坐在刚才的矮凳上,和沈遥雪眼神齐平,长腿盘起来笑呵呵的道:“我四岁之前可是在平川军营混的,那里可没有伺候人的小厮。”
贺彧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认真的补充:“哦,那时候的江觉还得我来哄呢。”
不放心跟着来在院墙外受冻的江觉:“阿嚏!”
这个沈遥青倒是不知道。
她好奇的问:“平川什么样子?”
贺彧想了想道:“一年之中四分之三都是冬天,雪白雪白的,银装素裹可漂亮了,当地还有一种叫冰雕的东西,大街小巷随处可见,阳光下透亮发光,跟水晶似的。”
“有机会我带你去。”
沈遥青只在洛仙来游记中知道平川,对其中描绘的场景亦是十分惊奇。
澶州的冬日若是落雪已经够惊艳了,可以想象平川的雪景该是如何的震撼。
不过沈遥青没应。
她道:“下雨还出门做什么?”
贺彧弯弯的桃花眼沁满了笑意:“若是知道下雨,我昨日待的久一点了。”
沈遥青轻轻的吐了一口气:“你该找些事情做了。”
已然是弱冠的人了,不能再这么游手好闲下去,忙起来最好别日日来寻她。
不理人能把窗户敲出个洞,也不得寸进尺,就杵在窗户外说话,今日若非下雨又遇上画之,怕是也不会不经同意便翻进来。
贺彧的品行和他的长相实在是不匹配。
贺彧曲起一条腿手臂搭上去,微微凑近沈遥青,笑的得意:“自是有事做的,六月初我便去工部报道了。”
“工部?”冯骥便是工部尚书。
贺彧点头:“对,工部左侍郎大人年事已高已经告老,我求着陛下让我顶一阵。”
沈遥青脸色凝重:“这事和你没关系。”
贺彧歪头勾唇:“我有一个问题,谢安虽说是长公主独子,但他的作用最多是能让你名正言顺的接近顺德山庄;而我,如今就要入工部了,能为你提供更多关于驸马的消息,为何不用?”
沈遥青挪开视线,垂眸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
“情债背一个就够了。”
贺彧把手放在梳妆台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带微微曲着。
“你一直在拒绝谢安,所以不算情债,非要算,也得和我才算。”
沈遥青:“有时候拒绝也是一种手段。”
贺彧喻悦的笑出了声,问:“就像现在?”
沈遥青放在身前的手指一动,听到这句话时心底沉甸甸的,她沉默了两秒,抬起眼直视贺彧。
勾唇浅笑,眸底冷淡如冰:“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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