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青也是在确认林敬已经死了的消息才忽然想明白的。
若是此事以她跳车求生昏迷结束,冯骥或许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但偏偏她说出了凶手的样子。
贺彧精准的锁定了林敬,这会让冯骥对她的警惕直线上升。
再加上她特殊的身份,接下来冯骥的第一要事,一定是杀了她永绝后患。
肖家的事牵连太多,在冯骥看来,如今的沈遥青必须死。
贺彧瞬间便明白了沈遥青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怪我。”那时听到这个消息根本来不及多想,便被童晚意的死和沈遥青的受伤主导了思想,一门心思都是要快点找到凶手,完全忽略了对方忽然这样做的用意。
后果便是将沈遥青置于危险之地。
沈遥青觉察出贺彧的怒火和担忧,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笑着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贺彧摇了摇头:“这样太被动了。”
也太危险了。
沈遥青没有反驳,而是轻声道:“我与你说说肖家的事情吧。”
贺彧拉了下椅子靠的沈遥青更近了,肩挨着肩认真的道了声好。
他虽有猜测,但能够听沈遥青亲口说出来,意义到底不一样。
沈遥雪来时就瞧见温暖的阳光下两人靠在一起说着什么,温馨又惬意。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沈遥青和贺彧的事情她不曾多问,沈遥青是个有主意的,总不会吃亏就是了。
她如今担忧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沈遥青此次出事代表着什么。
是沈遥青所做之事触及到了什么,被对方恶意针对,还是因为她?
“方若娴如何了?”沈遥雪问。
琴之道:“不曾出过房间,对下人动辄打骂,有一个丫鬟受不住跳井自杀了。”
沈遥雪拧眉,道:“待贺小侯爷离开时请他来见我。”她得弄清楚缘由,才好做出判断。
“是。”
画之带了两个丫鬟随她一起出门的。
到了杨记外,吩咐她们去不同的铺子买东西,自己则径直进了杨记。
杨记是做果脯干货生意的,她进门后挑了几个适口的,让掌柜挨个称了一些。
又瞧见里面的干蕈极好,想着给沈遥青补身子炖鸡汤时放进去提鲜也不错,便也要了些。
“姑娘好眼光!这可是云州的野生蕈,味道鲜美又营养,炖汤最好不过了。”
称好后丫鬟也买东西回来,画之只拿了一包在手里,其他的都给她们两个拎着。
她拆开来尝了一个,梅子酸酸甜甜的,十分可口。
正往怀王府去,还没出这条街就瞧见了一个熟人,永宁郡主身边的惊鹊。
惊鹊也看到了她,惊喜的走了过来。
“画之,你怎么在这里?”惊鹊是知道沈遥青出事的,当天永宁郡主去了,只是沈遥青昏迷待着也没用,便没有留下添乱;
醒来后第二天又去了,正赶上沈遥青休息,永宁郡主也没叫人打扰,只想着等过几日沈遥青恢复一些再去瞧。
没成想在这里碰到了画之。
画之笑着道:“小姐近日清淡的用的难受,我出来买点蜜饯果脯给她添点味道。”
惊鹊见画之这模样,就知道沈遥青恢复的不错。
“这两日四姑娘醒时可多了?郡主惦记着要去看望呢。”
画之点了点头:“好多了,伤口也恢复的很好。”她说着又叹了口气:“原以为是个意外,但车夫醒来后说路上时看到一个背着背篓的男人有些可疑,他从马匹跟前过去马才开始发疯的,我们这才知道怕是有人刻意为之。”
车夫伤了腿,如今在府里休养。
惊鹊惊讶的道:“故意的?”
画之小声的道:“应该是,贺小公爷不是查了吗?查到那人身上时那人就从梯子上摔下来死了,天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反正我是不信的。”
说着又拧着眉不解的道:“我家小姐从来不招惹是非的,平日也不爱出门,怎么就有人这么心狠手辣想要害她呢!太可恶了!”
惊鹊猛然得知这样一个消息心里也不平静,她劝道:“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四姑娘无事就好,眼下还是要多多休息照顾好身体才是。”
“嗯。”画之非常认同,又道:“玉京真不是个好地方,若不是大姑娘与我家小姐亲厚,她一人在京难免寂寥,大夫人也不会让小姐在玉京陪着她。”
惊鹊对沈家内部的事情不是很清楚,但也有奇怪过为什么要将沈遥青留在玉京,说是陪沈遥雪到底有些牵强,毕竟沈遥雪还有一个嫡亲妹妹。
见惊鹊这般,画之无奈的道:“二姑娘性子活泼半点待不住,让她留在这里怕是要受不住的,何况她已经说亲了,夫家在澶州,总是要培养一下感情的;
三姑娘身子弱,三天两头的病,倒是不如在澶州好养。”
惊鹊明白了,笑着道:“郡主之前听四姑娘说起三姑娘,还遗憾没有见面呢,听闻沈家人进了京,倒是有几分想见的意思。”
画之点头:“过几日两位姑娘应该都会来看小姐,若是郡主不忙,我便派人送帖子去。”
“我与郡主说说,帖子倒是不用,派人说一声就行,不过我想郡主明日就该上门了,她很担心四姑娘。”
画之:“劳殿下挂念了。”
“你怎么也在这里?陪殿下来的?”画之说着将果脯往前递了递,道:“尝尝,果肉肥厚特别适口。”
惊鹊道了谢拿了一个放进嘴里,边吃边道:“表姑娘要招婿,舅老爷不同意,正闹着呢,郡主都劝了好几日了。”
画之惊讶:“劝谁啊?”
惊鹊:“当然是劝舅老爷了,张家家大业大就表姑娘一个女儿,嫁出去就算是强强联合,那也是将张家拱手送人,还不如招婿过得舒坦。”
惊鹊小声的道:“舅夫人是支持表姑娘的,舅老爷遭不住,听说今一早就进宫求见太后娘娘了。”
画之反正对为难沈遥青的人都不怎么喜欢,但这也挡不住她八卦,于是她问:“太后娘娘会是什么态度?”
惊鹊更小声了:“太后娘娘对舅老爷本就不喜,嫌他糊涂,他拿表姑娘婚事胡闹的事本来就招太后娘娘烦,如今这般大概率会支持表姑娘的。”
画之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互相交换了八卦,心满意足的各自离开了。
走之前画之还将手里的果脯塞到了惊鹊手里:“你吃着玩别嫌弃,好吃了就去瞧瞧,就那边那个杨记。”
“好。”
目送惊鹊走远,画之又折了回去买了两份梅子的。
是真不错。
两人说话是在一个空荡荡的摊子前遮幡下面的阴影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摊子里藏着一个人,将她们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再次路过这个摊子时,画之垂眸瞧了一眼,没怎么在意的带着人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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