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皇上召了孟御女侍寝,贺采女以为很快就会轮到她了,可接下来皇上去了温贤妃处,去了荣淑妃和宁美人那,十天过去还没有召幸她。
姜姝瑶发现最近贺采女话变少了,原因她大概也能猜到,但贺采女不说,她也乐得装糊涂,省得还得与其尬聊。
不过自从上次侍寝后,皇上也再没召过姜姝瑶,依兰轩的宫人们私底下都替他们的主子着急。明明皇上都赐主子轿辇了,怎么过这么久了还不召第二回?
他们只敢私下议论,花楹却忍不住在姜姝瑶面前嘀咕:“皇上为何不召主子侍寝了,不会把主子给忘了吧?”
枝意瞪了她一眼,“皇上每日日理万机,后宫又这么多嫔妃,至今没召主子侍寝也是正常的。我在进宫前听说,还有嫔妃一辈子也见不到皇上几次呢。”
“一辈子也见不了几次,这也太吓人了。”花楹吓得花容失色。
正在案前练字的姜姝瑶听到两人的话,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的。”
姜姝瑶早就有心理准备,并未把皇上那晚赐轿辇的行为真当成对她的另眼相待。毕竟旁人不清楚,她却知道,那天晚上她失礼在先,皇上虽没责怪,却也未曾跟她多说几句话。
或许荣淑妃说得对,让她坐轿辇回来只是皇上对她的一种补偿。
“主子才貌双全,当然不会受冷落。”花楹凑近,“主子是想出法子让皇上召见了?”
姜姝瑶认真写完最后一笔,直起身看着新写的诗句,还算满意。
“法子是有,不过不是这时候用的。”
“为什么,那要什么时候用?”花楹不懂。
姜姝瑶转头对她说:“要沉得住气,选对时机才能事半功倍。”
花楹更懵了,小声问旁边的枝意:“你听懂主子的意思了?”
枝意挽着衣袖替姜姝瑶研磨,“你不用听懂,只要知道主子做事自有道理就行了。以后主子吩咐,我们把事情做好就是帮主子了。”
“你也没意思,不告诉我就算了,还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当然会竭尽全力完成主子的吩咐。”花楹不乐意了,从前在伯府就是这样,枝意总能比她更了解主子在想什么。
见她耍脾气,枝意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嘛。”
看着二人斗嘴,姜姝瑶感觉像是回到了在伯府的日子。多少个寻常的日子,她们也像现在这样,她写字,枝意和花楹两人在一旁说说笑笑。
而当如英进来,姜姝瑶知道以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主子,蒋宝林来了。”如英回禀道。
姜姝瑶放下笔,“快请她进来。”
蒋文茵还是那般活力十足地到来,“姜姐姐,这会儿外面不那么热了,我们去御花园逛逛吧?进宫有些时日了,我都还没好好逛逛呢。”
“好啊。”姜姝瑶不是个扫兴的人。
枕霞阁,桃香对贺采女说:“主子,蒋宝林跟姜御女要出去,您要不要跟她们一起?”
贺采女如今满脑子都是皇上为何不召她侍寝,皇上什么时候召她侍寝?根本没心情管其他事,烦躁地说道:“我去做什么,让她们看笑话吗?现在新入宫的人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得到皇上召幸,她们跟其他人一样,肯定也在背后看我笑话。”
桃香往后缩了缩,是主子让她们留意着依兰轩的动静,她只是按吩咐办事罢了,没想到主子会发这么大火。
姜姝瑶和蒋文茵一行来到御花园,这也是姜姝瑶第一次来,除了每日去凤仪宫请安,其他时间她基本都待在依兰轩。
“这御花园又大又漂亮,我之前来过两次,都没转完。”蒋文茵兴致勃勃。
御花园中假山奇石,各种名贵的花争奇斗艳,还有百年的古柏藤萝,脚下有不同颜色的鹅卵石铺砌而成的甬路,置身其中令人心旷神怡。
难怪从古至今都有女子削尖了脑袋往后宫里挤,除了能获得荣耀,还能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奢华生活,单从这御花园就可见一斑。
“蒋姐姐,你看湖里有荷花,我们去采几朵带回去。”蒋文茵指着不远处。
姜姝瑶跟着她来到湖边,湖面的荷花盛开,只是离岸边有些距离。
“过去太危险了,还是不要采了。你若真想要,回去后让内侍帮你过来采。”
蒋文茵好动,不甘心地左顾右盼,随即眼睛一亮,“那里有条小船,我们划船过去。”
不等姜姝瑶说什么,她又道:“姜姐姐要是怕水就在这等着,我去采给你。”
跟着蒋文茵出来的宫女瑞雪吓了一跳,立刻出声阻止,“主子不能去,您要是出点什么事,奴婢们万万担待不起。”
另一个宫女冬喜也劝:“主子如今不比在府里,您身份贵重,这样危险的事就让奴婢们替您去吧。”
蒋文茵顿时不开心了,“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当这个宝林也没什么好的。”
“这话主子不能说……”
瑞雪的提醒让蒋文茵更难受了,面朝姜姝瑶跺了下脚,“姜姐姐你看,我现在连说句话都要被管着!”
“奴婢不敢。”瑞雪跪下请罪。
姜姝瑶拉着蒋文茵安慰:“宫里的规矩就是如此,你也别怪她们。你喜欢哪一朵荷花,告诉她们,让她们去采可好?”
见蒋文茵点头,姜姝瑶示意瑞雪起来,“你们去找个会划船的内侍,让他带你们过去。”
瑞雪松了一口气,“奴婢这就去。”
不多时两人找到人,坐着小船驶入湖中。
蒋文茵忘掉了先前的不快,指着一朵又大又红的荷花,“我要那个——”
瑞雪和冬喜两人想讨主子欢心,凡是蒋文茵想要的,她们都尽力采到了。
蒋文茵挑了几朵好的给姜姝瑶,“这些姐姐拿回去养着。”
“多谢,我很喜欢。”姜姝瑶笑着接过来。
采完花两人往回走,蒋文茵亲自将荷花捧在手上,不时低头闻一下。
“啊——”蒋文茵突然惊呼一声,停住脚。
“怎么了?”姜姝瑶站在她身侧问。
“有个石头砸到了我的花。”
“我看看,”姜姝瑶从那一捧荷花里果然找到了一个小石子,举目四望,“奇怪,这石子是从哪掉下来的?”
话音刚落,她便觉额头一疼,紧接着又有一个石子落在她脚边。
姜姝瑶下意识地捂着额头,痛感迅速扩大。
“主子你流血了……”枝意注意到从姜姝瑶指缝流出来的血,吓得脸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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