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才人生病或许没那么多人关注,但皇上去了望春阁,这事很快传遍六宫。
正在摆弄花瓶中梅花的温贤妃得知此事后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花枝顶端最细的部分不小心被折了下来。
折断的花枝上还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红梅,温贤妃看着手上的花枝微微皱眉。
“好好的一瓶梅花就这么毁了,”温贤妃手掌一翻,花枝掉在桌子上,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统统扔出去。”
“是,娘娘。”宫女小心翼翼地将梅花从花瓶中取出,连同桌上断了的花枝一起带走。
佩玉端来水给温贤妃洗手,芝兰在一旁递上帕子。
温贤妃擦着手说:“即便被禁足还能这么快引得皇上去望春阁看她,本宫还真的一刻都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她把帕子扔给芝兰,“让你找的东西找到没有?”
“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芝兰回道。
“抓点紧。”温贤妃沉默片刻又自言自语道,“元晟近来写的字大有长进,也该让皇上来瞧瞧。”
两日后,萧睿来到景福宫。
大皇子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
“这几日没顾得上元晟,朕来看看他的长进。”
温贤妃笑意盈盈道:“妾日日看着元晟练字,总算没白费功夫。”
“贤妃辛苦了。”
“妾也希望元晟不会让皇上失望,”温贤妃对大皇子说,“快去写几个字,让你父皇看看。”
大皇子早就得了温贤妃的叮嘱,乖乖去书案前拿起笔认认真真写下几个大字。
温贤妃看了满意,拿起来给萧睿。这几个字她已经按着元晟写了几十遍,好不易容才写得像那么回事。
萧睿看了点头,“虽然字写得还是不算好看,但比朕上次看的确实有进步,看得出来他是下功夫了。”
“还不快过来谢谢你父皇夸奖。”温贤妃朝大皇子招手。
孩子都喜欢被大人夸,尤其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还是在皇室。大皇子高高兴兴地大声道:“谢阿耶夸奖!”
萧睿难得和颜悦色地伸手摸了摸大皇子的头顶,“戒骄戒躁,继续保持。”
大皇子没太听懂什么意思,还当是夸他的话,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这时外面的宫女来报,“皇上,娘娘,贺采女求见。”
萧睿想起了贺采女是哪个,疑惑地问温贤妃:“她怎么来了,你平日跟她还有往来?”
“妾跟贺采女也不算熟,只是一直听说贺采女弹得一手好琵琶,妾也想听听,一时竟忘了今日也约了她过来。”温贤妃解释。
萧睿闻言不疑有他,“贺采女的琵琶弹得确有可取之处,你慢慢听,朕先走了。”
“皇上近来因为郭才人的事焦心劳思,正好贺采女来了,不如留下听她弹奏一曲,放松放松。”
温贤妃说完不等萧睿点头就吩咐宫女:“请贺采女进来。”
“皇上,坐下喝盏茶再走也不迟。”
听到外面脚步声近,萧睿想了想随着温贤妃坐到前方。
温贤妃又吩咐宫人,“带大皇子回去。”
许久未能得见圣颜,这次来贺采女很是用心打扮了一番。
“妾拜见皇上,贤妃娘娘。”
她怀抱琵琶,行礼时身姿婀娜,桃腮粉脸,算得上一位美人。
温贤妃不动声色地看了萧睿一眼,含笑道:“起来吧,今日凑巧皇上过来,本宫就留皇上一起听你弹琵琶。”
“能为皇上和贤妃娘娘弹奏,是妾的荣幸。”
温贤妃让人给她搬去凳子,让她坐着弹。
贺采女为了此刻,私下里演练了多遍,连坐下后的姿势和角度都是刻意选的。
琵琶声响起,萧睿闭上眼睛聆听。
温贤妃唇角勾了勾,贺采女果然有两下子,难怪会让郭才人打压。她不介意皇上宠幸贺采女,因为就算不是贺采女,皇上也会宠幸其他人。
她已经有了大皇子,不屑于跟她们争风吃醋,只要贺采女能为她所用,她不介意帮其上位。
温贤妃的这次帮助就很有用,第二日贺采女便再次侍寝了。
这让贺采女很兴奋,庆幸自己总算选对了人,跟着温贤妃果然没错,不但让责罚她的郭才人受到了比她多几倍的痛苦,还能让皇上再次注意到她。
以后跟着温贤妃,她肯定能得到更多。
雪化了,秦美人也从行宫回来了,蒋文茵拉着姜姝瑶一起去看她。
互相见过礼后,蒋文茵迫不及待地说:“秦姐姐,你一个人在行宫一定吃了很多苦吧,你看你……”
待仔细看过秦美人后,蒋文茵准备冲出口的话又咽回去,惊讶道:“原以为你会清减,怎么你看起来反而比去行宫前气色还要好?”
姜姝瑶一进来就发现了,秦美人眼睛里有着之前在宫里时不曾有过的生动光彩。
秦美人脸上隐隐带着笑,“当然了,我在行宫的生活过得可比在宫里舒心多了。不用每天早起梳妆打扮,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用守着那么多规矩,不用去看那些虚伪的人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你们走后,我在行宫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起来简单梳洗一番就去围场骑马,围场那么大,我可以随意驰骋。在行宫那段时间让我拥有了久违的自由,如果不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接,我想一直在行宫住下去,最好让宫里人都忘了我的存在。”
蒋文茵听完她的话就理解了,“别说秦姐姐你了,我听你说的都羡慕,要是当时我跟皇上请求陪你留下就好了。”
“幸好你没这么干。”秦美人连忙道。
虽然她不反感蒋文茵,但两人毕竟不熟,蒋文茵的性子又那么热情,真要留在行宫,她可招架不住。
“为什么?”蒋文茵不知道秦美人心里所想,天真地问。
“呃,太医说我需要静养。”
“可你都去围场骑马了,也没有听太医的话啊。”
秦美人不会往下圆了,想起来一旁的姜姝瑶。
姜姝瑶接收她的眼神,开口道:“秦姐姐打马球时险些坠马,这么快又去骑马,不会害怕吗?”
蒋文茵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立马跟着问:“是啊是啊,连我都有些怕了,秦姐姐在马上就不会想起那惊险时刻?”
秦美人摇头,“害我的又不是马,它也很无辜,人比马可怕多了。”
“说得有道理,”蒋文茵想到汪采女,又不由联想到郭才人,“秦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发生了件大事。”
蒋文茵把那日在凤仪宫,皇上当众审问郭才人的事绘声绘色地说给秦美人听。
秦美人本来对别人的事没什么兴趣,但看蒋文茵说得起劲,便没去打断她,听着听着好像觉得这样跟她们聊天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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