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我不能再多说了。”
小章发来数条,系统自动连播。
何必重复两遍言尽于此。
她自信方案全凤城找不出第二家,利益出让对闳徳只有好处,嘴上倒说的冠冕堂皇。
“马后炮!”蔡青时骂道,气得把手机丢在桌上。
手触碰到屏幕,好巧不巧照片跳出来。
正落进余欢喜眼底。
一时只觉眼熟,依稀哪里见过,偷觑瞄一眼,头皮一阵发麻。
陈权。
定睛再看,两人居然穿同款睡衣。
Ching姐表情放松,嘴角带笑,身体自然向他倾斜,比在重庆大厦的抓拍还惬意。
女高管和公司总经理的亲密照。
“……”
自己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余欢喜神情微变,偷看蔡青时,恰好蔡青时也睃视她。
四目相对。
“我没多想,就是好奇。”余欢喜垂下眼帘,尴尬犹如吐槽领导被当场抓包。
蔡青时冷嗤。
“男人对女人的恐惧,天生源于血脉。”
“女性当权就会被造黄谣,泼脏水,男人可以自由自在追求和享受事业,我却要在父权制度下披荆斩棘,还美其名曰破圈。”
“世界复杂多变,我们常常试图探寻真相,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是真相。”
“你听到的是观点,看到的是视角,真相,取决于每个人的立场和角度。”
“社会评价的基础就是不平等的,做好自己,不要解释自己,你懂吗?”
蔡青时闭上眼,深吁一口气。
“……”
余欢喜语塞。
底层奔袭的她还想不了那么远,可是,她头一次听Ching姐说这么多话。
原来通天塔也并非歌舞升平。
她大受震撼,也倍感心疼,想了想正色道:“可以不解释,但不能不反击!”
“别人都把屎盆子扣脑门上了,为什么还要忍让!”
与其忍气吞声不如重拳出击。
“……”
蔡青时眼皮一掀。
“话糙理不糙。”余欢喜强调。
某一瞬间,蔡青时忽然觉得她和余欢喜有了某种默契。
在人生的这一刻,同频共振。
余欢喜像过去的自己,有肆无忌惮的珍贵勇气,对未来无畏且坚定。
反而是她,见识过世界的棱角,勇气被逐年稀释,被慌张取代,偶尔开始怀念过去鲜活的自己。
蔡青时端起玻璃杯,轻抿一口。
“Ching姐,我替你搞定这单事,我不做客服,可不可以?”余欢喜见缝插针。
她永远目标明确。
闻言,蔡青时斜睨一眼,余欢喜眼里闪闪发亮,跃跃欲试。
她嘴角微勾,话锋一转佯愠,“那你还是做客服比较现实。”
“……”
余欢喜瘪嘴,无声表达不满。
“收拾东西,”蔡青时起身,“回凤城。”
—
餐厅走廊。
“Ching姐!”余欢喜叫住蔡青时。
她还没开口,蔡青时抬手一拦,眼底眉梢分明在说你又想干什么。
“Ching姐,我们现在退房不划算,要不明儿再走?”
“想干嘛?”蔡青时警铃大作。
余欢喜嘿嘿一笑,“我想去太平山顶看夜景。”
“……”
不到长城非好汉,没看过维港夜色,不算来过香港。
—
太平山顶。
余欢喜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夜景。
小说里的香港,遥远又美丽,金钱和权利堆砌的璀璨与繁华。
城市之巅,脚下是绵延不绝的高楼大厦,霓虹绮丽。
而她,站在万千落日之外。
身旁有人在放杨千嬅的《芬梨道上》。
为何夜色都因商厦变金装。
为何望海可使人望到舒旷。
原来,世界真的在发光。
余欢喜身上的海蓝色冲锋衣突然就开始滚烫。
她如梦初醒。
原来,我不断往上爬,不是为了被世界看见,而是想看见整个世界。
—
同一片月色。
凤城。
小区门口,张黄和骑着小电动轻巧拐了个弯,冷不丁有人叫他。
他戴着头盔和蓝牙耳机,没太听清楚,下意识还以为是余欢喜。
下一秒。
邓桃李闪身出现。
张黄和大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邓桃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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