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严我斯把眼瞥工卡,她瞧出端倪,故意自矜身份提醒他,“Jeff,你说呢?”
场面被盘活。
严我斯深以为然,“没错。”一句话力挽狂澜。
“……”
不认得就说不认得,装什么装。
余欢喜心下冷嗤。
倒别小瞧徐荣,心眼子多得像蜂窝煤,比她鼻头上的黑头还多。
—
几个新人相继自我介绍。
陈光美。
余欢喜饶有兴致远远打量。
丸子头套个超宽蓝色大肠圈,圆领白T,外搭淡粉色飞行夹克,素净又休闲。
“小陈回来了。”
她记起蔡青时说的。
原来是陈权闺女。
余欢喜眼珠一转,再次递过眼去,陈光美也刚好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
余欢喜收回视线。
严我斯重点介绍,摆明告诫所有人,陈光美有背景有后台。
他还亲自领着到处参观,惺惺作态,实则为做给上头看。
啧啧。
搞行政工作的果然是人精。
余欢喜撇嘴。
那厢。
欢迎气氛热烈,严我斯惬意点头,不经意扫余欢喜一眼,倏地,唇边笑意一僵。
余欢喜也正腹诽,冷不丁对视,同步垂眸,喝水掩饰。
—
所有流程按部就班进行。
姜满接过话头,“注意事项上午讲过了,下午和明天会进行入职培训,请各位准时参加。”
“Jeff,那我们去开会了?”她请示。
严我斯颔首。
所有人目送一行人离开。
路过休息区。
邓桃李和姜满仓促交换眼神。
—
七楼办公区再次恢复激烈打字声。
热闹结束。
余欢喜扭头去接水,茶水间门口,她吓得小跳一步,警铃大作,“有事?”
“跟我上去一下。”严我斯比个手势。
他头疼,抬手按揉额角,似乎劲使大了,指甲摁得泛白,劳力士卡在手腕。
余欢喜扬起水杯,“现在?”
“……不然我等你做什么。”
“……那走。”
严我斯一噎,倒退半步哑然失笑,迟疑问,“你不……收拾一下?”
说罢,抬臂上下逡巡她穿着。
余欢喜低头看冲锋衣,扎眼玫红色辨识度相当高,本来想继续穿海蓝色的,可那件全是泥点,起床洗了。
她抻平下摆,肢体语言婉拒。
“……”
见状,严我斯没说话,无奈笑笑。
他其实想提醒她换个低调的,毕竟,叫她上楼不是说好事。
亮色太张扬,难免有火上浇油之嫌。
关照是看Ching的情份,漠然是明哲保身的本份。
没活硬卷,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
上行电梯。
余欢喜单手揣兜,盯着严我斯看,“我入职怎么没有培训?”
“你入职?”严我斯目视前方,嘴角挤出笑,“你不正规。”
“不正规就没培训?”
余欢喜绕到他眼皮底下,改双手插兜,“那我看公司也不是很正规哦!”
“……”
她发顶毛茸茸的。
严我斯又开始头疼。
他抬腕看表,解释夹杂诘问,“你刚才也看到了,哪里不正规?”
“区别对待?”
“……”
严我斯笑而不答。
只要资源的稀缺性不可避免,区别对待和选择,就不可避免。
他不再说话。
沉默,是上位者的特权。
“……”
没回应就是答案。
余欢喜寸步不让。
—
走出电梯轿厢,严我斯西装笔挺,款步在前,引余欢喜穿过层层走廊。
二人停在一扇门前,门虚掩着。
后端保障部总经理室。
严我斯恭敬叩门,“曾爷,人到了。”
半秒。
“来——”翁曾源声线低沉和缓,听不出一星半点京腔的傲慢。
余欢喜右眼皮一跳。
严我斯推门而入,一眼看到沙发坐着蔡青时,他点头示意,侧身让出身后余欢喜。
“来了,”翁曾源撂下花剪,回身微微抬眉,温和表示,“坐罢。”
“Ching姐。”余欢喜落座前打招呼。
蔡青时面无表情,似乎专门等她进来一样,看不出喜怒。
正对门一扇落地窗,错落摆放四排花架,最上头有一盆西府海棠。
翁曾源重新拾起花剪,左右端详花枝,手下用力,绞掉一头枯萎的花苞。
咔嚓。
锋利金属声丝滑。
“sakagen,”翁曾源扬起红色花剪,朝向蔡青时,“阿Chong给我买的,好使!”
严我斯觑一眼。
170毫米日本坂源园艺花剪,限定黑刃款,花艺师最爱。
“不是有事说嘛!”蔡青时眼皮一掀。
翁曾源放下花剪擦手,“Ching……”话里有话感叹一句。
转过身。
他面向余欢喜,问道:“你认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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