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一扇玻璃门,分隔出两个世界,里头喧嚷热闹,反衬余欢喜此刻的落寞。
“严我斯找你什么事?”张黄和身影在门前一晃,没话找话寒暄。
他手捧半杯关东煮,脚下迟疑一瞬,愣了愣才故作关心道,“没事吧?”
余欢喜抬眼看他,指纹解锁门禁。
不用细琢磨就知道谁拍的视频。
楼盘以前是火葬场这话,她车上确实说过,但纯属活跃气氛。
实际,她想表达凤城发展迅速,过去人们认知中的偏僻地方,如今也寸土寸金了。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讲,叙述没有代入感,加上实例讲述,客人一下get到变迁。
何况,堵车下高速,客人脸色特别差,她好心缓解压迫感,居然被人背刺。
余欢喜走进门里,轻声嗤笑,“你不是最清楚吗?”
倏地。
她收住脚步。
邓桃李正站在沙发前。
门厅两侧。
茶水间与休息区遥遥相对。
看张黄和鞋尖方向,端着关东煮势必往休息区去,专程拿给邓桃李的。
于是,互有羁绊的三人首次罕见同框。
站位无意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讽刺地是,课本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可现实中,三角形通常意味着危险和警示。
里头笑声不断,外头暗潮涌动。
“……”
死亡冥场面。
张黄和吞咽口水,眼风徘徊两女,最终落在余欢喜脸上,憋出个:“吃吗?”
凤城地方邪。
真怕什么就来什么。
虽然和余欢喜感情早就摇摇欲坠,可他还没下定分手的决心,尤其面对邓桃李的步步紧逼,他更加犹豫不定。
人其实是一种容器,他只想享受突破禁忌的快感,填满最原始的欲望。
不等余欢喜回答,邓桃李几步走近,熟稔接过关东煮,牙签扎起鱼丸咬一口。
“小刘真行,转正还请大家吃下午茶。”
“关东煮哪儿买的,不够Q弹,没有我家楼下那家便利店的好吃,你觉得呢?”
她故意问。
邓桃李不想再虚与委蛇。
她要逼张黄和选择。
姜满刚才透露,今天面谈之后,估摸余欢喜就会离开佳途云策。
十五分钟前,她收到余欢喜下楼的消息,特意央求张黄和给她送一份关东煮。
偏偏他磨磨蹭蹭半天不过来。
邓桃李差点以为没戏了。
既然是落井下石,当然要在对方最难受的那一刻。
“……”
她在挑衅。
张黄和听出弦外之音,喉结滚动,拿着纸杯手腕明显僵硬。
下半身像被锯了,整个人纸糊的,轻飘飘悬在半空,随便哪阵风就能给刮走。
“你尝了没尝?”
见张黄和不吭声,邓桃李将咬了一口的鱼丸送到他嘴边,宣示主权。
“……”
太敏感了。
张黄和下意识往后缩脖颈,眼角余光偷瞟余欢喜。
她今天安静得很反常。
按她那烈火性子,不说和邓桃李明火执仗干一架,起码不会像现在无动于衷。
楼上到底怎么她了。
还有,刚第一句什么意思,自己怎么就该清楚了,女人怎么永远有话不直说。
“你尝尝嘛。”
邓桃李比张黄和矮一头,站得近看不见他眼神,见他躲闪,抬手向前杵了一寸。
一副非吃不可的架势。
下一秒。
两人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迅猛一阵风扫过,张黄和手里一空。
“我尝尝!”余欢喜一把抢过关东煮,连塞带嚼,手快得飙出残影。
她是真饿了。
接电话起床都下午一点了,眼下将近四点,昨晚上回来倒头就睡,滴米未进。
先吃再说。
“……”
邓桃李手一抖。
脑中闪过一个画面,华妃吃酸黄瓜。
只见她大口狂塞,腮帮子像河豚鼓囊囊,竟半点不往下咽的,顷刻憋红了眼。
邓桃李拧眉,仰头与张黄和对视。
他也同样一脸震惊,眸中仓皇闪过一抹心疼,随即哑然失笑。
见状,邓桃李轻轻吁出一口气,展眉抿嘴窃喜,生怕被人瞧出端倪。
看来余欢喜真受刺激了。
正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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