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喜冷汗连连,她的伤疤对比王品娥的市侩,不堪一击。
“我不管。”
对付奸猾只有不要脸。
“这样吧,咱当面谈,钱货两讫。”王品娥老辣,三两秒想出折中解决办法。
“……”
余欢喜紧咬下唇,拧眉眯目,抠着下巴,盘算王品娥下一步会走哪步棋。
不能因为别人交卷了,就乱写答案。
见她半晌不出声,王品娥哂笑,说风凉话,“不是要一刀两断嘛,还断不断了?”
“不断我起床尿尿了啊……”
“……”
余欢喜紧张的来回握拳。
资深媒婆王品娥,纵横几十年,120斤身材,119斤的心眼,另外1斤是坏水。
余欢喜接连数个深呼吸。
“可以,地方我挑,你不准带别人。”
“行——听你的。”
“我准备好再联系你!”
“……”
不等对面反应,余欢喜仓皇挂断。
掌心两道暗红压痕,紫涨得有点扎疼,潮湿冰凉黏糊糊的。
放下手机,余欢喜双手抱头,掌根抵住太阳穴,一言不发。
突然。
她本能捂嘴。
坏了。
—
每每对上王品娥,余欢喜总像戴上降噪耳机,听不见人声,不自觉扯着嗓子喊。
她原地呆愣住。
足足一分钟,余欢喜缓缓扭头,看向石洞对面的庄继昌。
实际两人只隔着巴掌大点距离。
他不能睡死过去了吧。
余欢喜几乎能感受到低沉的呼吸声。
“……”
她眸光清亮。
庄继昌腹肌紧绷,唇角弧度悄然收敛。
阴影渐近。
庄继昌下意识屏住呼吸。
这时。
遮阳帽一滑,条件反射,他抬手一接。
四目相对。
庄继昌哭笑不得嵌在她深邃瞳孔里。
余欢喜眼底星星点点燃烧。
—
“你听到了?”
“嗯。”
“忘掉它。”
“……”
十秒过后。
“你听到了?”
“嗯?”
“很好。”
余欢喜拧开脉动,喝水掩饰。
倏地。
石洞外腾起一个高大身影,嬉皮笑脸岔了一句,“我也听到了!”
噗。
余欢喜脉动喷了姚东风一脸。
“……”
“姚东风!”
—
“跟姚哥讲讲呗,”姚东风打探,看到庄继昌眼里意味深长,补充,“都是战友……”
合格的马仔就是老板的嘴替。
“……”
豁出去了。
余欢喜抿唇思忖半晌,一叹气,将她的无助和崩溃,挑重点讲了出来。
窒息的原生家庭,小镇女孩只身冲入战场,无数次,眼泪划过鼻梁打湿枕头。
“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
人生如戏,幸福常常二倍速,苦难总是慢镜头。
姚东风低头沉默不语。
庄继昌提眸,平静看向余欢喜,理智清醒表示,“断亲协议无效。”
“自然血亲不能通过法律手段人为予以解除,我国法条没有相关依据。”
“任何形式的断亲文书协议,都不具有法律效力。”
闻言,姚东风抬头,感觉自己魔怔了,双眼圆睁紧盯庄继昌。
老板居然破天荒解释了。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能生效!活该我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下?”余欢喜质问。
噌地站直。
脑顶撞到石壁,眼前一黑,捂头蜷缩一团,肩膀颤抖,像深秋枯叶摇摇欲坠。
“断绝来往可以,但亲子关系无法断。”
“……”
一阵长达三分钟的缄默。
“结果导向,与其向下兼容不如脱敏,”庄继昌看她,“或许,我能帮你。”
姚东风提着气。
莫名有种明知悬崖也不勒马的刺激。
他偷觑庄继昌。
冰冷的脸说着滚烫的话。
“……”
“你……”余欢喜胸中一口浊气,抱头望着庄继昌。
方寸之间,气促风急。
忽地。
外头爆发阵阵惊呼。
余欢喜眺向远方,眼前迷濛一片。
朝霞洞穿云层,云海翻腾,整个华山笼罩着灿烂金光,神圣而庄严。
旭日东升。
“余欢喜,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凤城佳途云策总经理,庄继昌。”
“……”
世界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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