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昌对东西没兴趣,他只关心她明明去夜跑,到底有多凑巧,能偶遇谁。
应对舆情的一纸说明且是个开头。
他不由深看她一眼,似是带着不满挤出一句,“周末如果不上团,我带你出去。”
“……”
余欢喜食指缠绕纸袋绳子,乖巧点点头,自觉没问要带她去哪儿。
就像今晚庄继昌回来的时间一样。
应酬谈生意,不是酒局就是饭局,和不熟的人一般不会有第二场。
他从来不告诉她,也不让她作陪。
今天看见爱马仕纸袋,他居然很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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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回到家,余欢喜没着急拆包装。
一身汗,她收拾好睡衣,抢占客卧盥洗室,悄悄拿着手机走进去。
和主卧不同,暗装的天幕花洒,镶在吊顶里,像瀑布似的从天顶倾泻而下。
余欢喜没空关心顶喷有多爽。
她在小番薯搜了一下什么叫配货。
大跌眼镜。
如果配货比是1:2,想买20万的包,就得先买40万的配货才有资格买包。
有钱人的世界花钱还需要有资格?
热门款都得配货,合着不招人喜欢卖不出去的东西就搭着卖,这是筛选傻子吧。
有个富婆姐姐的评论一针见血。
买配货就是在筛选人群。
配货,更像有钱人阶层疯狂又无聊的游戏,身在圈层中,为了维护身份与地位,不得不参与其中。
餐具项链丝巾都是小case,狗窝苍蝇拍,鳄鱼皮风车,甚至8万的垃圾桶。
有个大佬买了快1000万的家具。
“……”
太炸裂了。
上帝真是个喜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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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长了,吹干花了些功夫,等余欢喜出来,庄继昌早已经洗完换好睡衣。
她绕了一圈没瞧见他。
客厅亮着一盏地灯。
厨房中岛,庄继昌单手撑着台面喝水,目光空洞凝视远方,半张脸藏匿在黑暗中。
他想什么入神,连她过来也没觉察。
余欢喜没有打扰他,拆开包装,掏出橙色盒子,“发圈……”她不禁一愣。
习惯性识图搜索,再度惊掉下巴。
“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要四千块!”
它明明可以抢,却非要给你一个发圈。
拼夕夕四千块能买一卡车,可以从现在用到退休,每天扔一个还不重样。
“……”
余欢喜随手扎在发尾,感慨地背手摸了摸,有一种头悬梁的快感,仿佛整个人穿了件背背佳,挺胸抬头了。
“好看吗?”她笑嘻嘻转身问庄继昌。
庄继昌眼皮一抬,没有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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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迎来周末。
周六早上,不到九点,姚东风双手拎着鼎悦打包袋敲门。
简单吃过早餐,庄继昌和余欢喜交代了两句,带着高尔夫球包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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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国际高尔夫,离凤城市区五十公里,球场在富县,龙脉脚下。
今天庄继昌主陪,约的青山集团老板许总,为引荐市里分管文旅的一个老领导。
难得他今天手感好,一发入魂,竟打出hole in one。
许总摸着球杆,轻扶墨镜腿,朗笑不止,“Chong!一杆进洞,你是这个球场第二人。”
听出话里潜台词,庄继昌笑着谦虚回应,“运气。”
一杆进洞又叫散财童子。
他懂球场规矩,尤其许总面前,当场给了球童两万红包,余下其他球童每人五千小费,纪念球名字他印了一个英文“joy”。
许总调侃,“怎么还改名了?”套路。
今日打球彼此都没带女伴,庄的定制球明显别有用意,想讨好某个姑娘。
圈里最近疯传佳途云策负面消息,他本来不想应约,考虑到北京项目需要庄的背景牵线,都是生意,因利而聚。
庄继昌笑,“应景嘛,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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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
余欢喜突然惊醒,下意识伸手摸索枕畔,空无一人。
手机显示北京时间三点半。
庄继昌还没回来。
再睡不着,余欢喜靠着床头,翻看考古博物馆的最新讲解资料。
导游也是个时刻提升学习的职业。
解说词随时代风貌更新,想讲得生动有趣,必要时还得加点网络热梗,5G冲浪。
看了一会,忽然听见门响。
余欢喜靸鞋走到门廊。
迎着酒气,庄继昌头重脚轻推门,她赶忙让出身前,方便姚东风将他搀进屋里。
换鞋脱外套一气呵成。
“小黄牛,交给你了!”姚东风一语双关,扬手一抛钥匙。
“……”
余欢喜稳稳接住。
“明天见。”姚东风带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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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喜摆好鞋子,将车钥匙搁在门厅玄关柜,一转身,主卧浴室水声潺潺。
盥洗室外,庄继昌的衣衫凌乱。
说不出来什么味道,一股混合的脂粉香,像是那种私人会所特有的香气。
当然,她也没去过,只是直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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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水声戛然而止,然后吹风机嗡鸣,又过了几分钟,浴室灯灭。
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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