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采花盗贼正欲动手,感觉背后阴风恻恻,他猛地转身,只看到两道煞白鬼脸自眼前闪过,他吓得屏住呼吸,壮胆去撩起帘幔,鬼影消失不见。
“真是见鬼!”
盗贼折返到卧榻,可原本侧卧酣睡的女子却不见踪影,他惊慌失措的掀起被褥,指腹感觉到针扎的刺痛,五感顿失。
秦晚吟挥手将做出来的纸人收拢到袖摆里,走到采花盗贼身前:“谁让你来的?”
“不知道。”
盗贼像是中邪般没有意识,源源不断的回答:“我在街口喝酒,戴着帷帽的女子给我二两银子,叫我夜深时翻墙进来,把西苑住着的女子清白之身夺取,待明日晨起时,自有人会来捉奸,我只咬死说是她勾引我深夜来此地幽会苟且,便会再给我二十两。”
好歹毒的心思。
秦晚吟把纸人贴在盗贼的身上,又循着他怀中的银钱,捏了一缕气息散去:“去吧,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盗贼摇摇晃晃的离开西苑,直奔着镇勇侯府的另一处角落。
“看够该出来了。”
秦晚吟对着庭院轻声说,顾寒舟的身影自月色中出现,他肩头还挂着细微的寒霜,剑眉星目,相貌倒是俊俏倜傥:“你的手段比钦天监的道士还厉害,不像是山野间跟道士随便学的。钦天监的监正也只能调用一枚纸人,而你能驱动、它们还有灵智。”
“弟弟,或者我该称你一句顾公子,我也并未追问你到镇勇侯府的目的是什么,你有些冒犯了。”
秦晚吟挥手轻点,原本空空的茶壶便涌起飘香的热茶,她指着对面,示意顾寒舟落座。
她能够看得出,顾寒舟身上有紫气,虽然稀薄却是正统。
如此身份却藏在侯府,必定有隐情。
原身初回镇勇侯府时,府中没有人对她友善,唯独这位身世莫测的养子愿意对她好。原身被秦婉柔推进河堤时,也是暗中跟踪而来的顾寒舟跳进河里,不顾自身性命的相救。这些情意,秦晚吟是记在心里,并想要回馈的。
“既然你知道,可否替我看看,若是需要卦金,开口就是.”
顾寒舟沉声道。
秦晚吟的测卦是观云派最厉害的,从未出错,她点头示意顾寒舟写下一个字。
顾寒舟思虑片刻,用指腹轻点着桌面的茶汤,随意写下“顾”字。
秦晚吟仔细去看,却紧皱眉头。
“可是前路不详?”
顾寒舟心里猛地提起,秦晚吟却摇头:“我看不出。”
明明是简单的测字,可她却只能看到一团迷雾,再掏出袖摆里的龟甲去占卜,得到的答案同样是迷雾阵阵。秦晚吟的倔劲儿生气,咬破指腹轻点着双眼,驱动灵气去测,只窥到火光阵阵,两道淡影,随即猛地吐了一口血。
“姐姐!”
顾寒舟扶着她,身上的紫气源源不断的涌进秦晚吟的身体里,倒是令她的灵气得以滋补。秦晚吟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腕,双手贴着他的胸膛,蓬勃的生机滋润着她,令她觉察到自己的内丹裂痕都有所恢复:“抱歉。”
难道此人的命数跟自己有关?
测卦之人唯独算不出跟自己有关的人的命格和未来,秦晚吟心思微动,抛开种种,他身体里的紫气对自己有益:“若你有空,可多到西苑坐坐。”帮她恢复内丹。
秦晚吟没有说出后半句话,眼底的笑意却令顾寒舟有些紧张。
他耳根微微泛红,点头算是应下。
他们是姐弟,其实是于理不合。但那又如何?
待顾寒舟走到庭院里,秦晚吟开口道:“明日晨起,府里恐怕有热闹可看,不如一同去?”
“好。”
顾寒舟离开,一袭玄衣在夜色中如隐匿般行走,他想起方才看到的采花盗贼,眼底泛着狠厉与杀意,低声道:“待明日那人从侯府离开,杀。把他碰过秦姑娘的双手砍掉,扔到秦婉柔的院里”暗影诧异,却不敢不从:“是,公子。”
翌日晨起,秦婉柔左等右等,都不见翠竹。
她怕夜长梦多,便独自去寻秦子墨:“哥哥,昨日是我不好,惹姐姐生气。今日京城有庙会,我想邀她同去,怕她恼我不同意,可否请哥哥作陪?”
秦婉柔嘴角漾着梨涡,甜美无害的摇晃着秦子墨的胳膊。
“你呀,也太过善良,她对你如此针对,你却处处都想着她。”秦子墨轻点着秦婉柔的鼻尖,满眼都是疼惜的说:“罢了,我陪你去吧。”
秦婉柔心头一喜,加快脚步奔着西苑。
她看着虚掩着缝隙的门,脚步轻快的提着裙摆向里跑,装作没有听到秦子墨那句“需叩门再进”的提醒,地上摊开男子长衫,秦婉柔顿时装作惊讶的捂着嘴,倒退两步道:“哥哥.我们还是走吧!姐姐屋内怎会有男子,她.若是叫爹娘知道,肯定是要生气的。”
“秦晚吟!你竟然敢在府里跟男人私会!”
秦子墨听到秦婉柔的话,脑袋根本没有思考的往里冲,提剑指着卧榻:“今日我便了结你的性命,也省得日后叫人嚼舌根,平白污了侯府的名声!”
他剑刃直逼被褥,秦晚吟幽幽转醒,缓缓起身,拢着身上的里衣,皱眉道:“你们怎虽然闯进我的寝室?所言的男子又是从何而来?”
秦婉柔原本在外面想置身事外,听见此话跑进来说:“姐姐,你不用再装了,京城采花盗贼频出,我没想到你竟如此的不自爱!甚至连清白都不要.”
“闭嘴!”
秦晚吟猛地呵斥,盯着秦子墨:“你尽管在屋内搜,若是能够搜到男人,我当即用你的剑抹了脖子,不劳烦你动手。可若是找不到,你们血口喷人,辱我清白,我总归是要讨个说法的!”她说罢,负手站在旁侧,冷冷的看着秦子墨。
秦子墨拧眉,二话不说将屋内所有能藏人的地方翻找了痛快。
可除却那件衣衫,连半个影子都寻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
秦子墨指着衣衫,秦晚吟面不改色的回答:“她已经说了,京城有采花盗贼,西苑没有侯府的侍卫护着,随便阿猫阿狗都能够翻墙而进,我只不过是寻点儿东西装作屋内有人,震慑盗贼。”
“该你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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