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责难(1 / 1)

“多谢娘挂念,我自己夹就好。妹妹一早还昏倒了,她才该多补补身子才是。”

秦晚吟恭敬接下,阴阳了秦婉柔两句,便低头默默吃饭,像是一切都和她毫无关系。

秦婉柔像是吃了憋一样难受,可现在轮不到她说话,也只能瞪了秦晚吟一眼,就低头生闷气。

倒是顾寒舟一副看戏的姿态,被秦子墨眼神警告一番。

明明这桌上就那么几个人,可秦晚吟怎么都觉得吃出了一股勾心斗角的感觉。

林氏有些过分热情,坐在一旁不停地为秦晚吟夹菜。

只是看似关心她的身体,可话里话外,总是提上几句秦婉柔的未婚夫。

反正听那意思,非得叫秦晚吟进宫求静安公主不可。

秦晚吟暗自不屑,嘴上却是含糊不清地应付着,继续埋头吃饭。

倒是秦子墨看不下去,率先发难:“秦晚吟,娘和你说话呢!你这是爱答不理,是什么态度?”

林氏倒是摆手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她饿了就让她多吃些,一会吃完再说。”

说着,她又夹起一片羊肉:“慢些吃,不够再让厨娘做些就是了。”

然而这羊肉还没落在碗中,就听见小厮匆忙进来,惊慌道:“侯爷,不好了!”

这一惊一吓,把众人弄得一头雾水。

秦子墨更是怒道:“狗奴才,没见我们在吃饭吗?还不赶紧说是什么事情?若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小厮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小侯爷,听说静安公主病危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晚吟。

秦晚吟之所以攀上静安公主这个高枝,就是因为帮着贵人治好了怪病。

现在听说静安公主病危,满脑子都是要被牵连了。

秦婉柔的筷子从手上跌落,诧异道:“倘若公主有个好歹,会不会降罪给姐姐啊?”

此时顾寒舟用余光瞧了秦婉柔一眼,便发觉她的肩头都在颤抖。这哪里是担心,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刚才默不作声的秦镇北,却是一拍桌子:“寿宴之上你非得显眼,就你有能耐?倘若公主有个好歹,整个侯府都得被你牵连!”

林氏一看没了戏,痛心疾首道:“你逞这个强干什么?现在公主那样子,婉柔的未婚夫,还怎么救得出来?”

眼见着夫妻两人一唱一和,明摆着在针对秦晚吟。

顾寒舟放下碗筷,淡然道:“父亲,我看这事颇有蹊跷,他一个小厮,怎么能得知宫中的事情,再说万一公主病危,怕是宫里早来抓人了吧?”

这话一出口,秦镇北率先反应过来。

若是公主真有了好歹,他怎么会提前不知情呢?

可这种事被一个养子当众戳穿,倒是显得他极其没有面子。

秦子墨素来和顾寒舟不对付,一看父亲脸色不对,更是大声道:“这里哪有你说的话份儿?你是秦家人吗?来人,把他给我关进柴房去,别在这聒噪!”

有了小侯爷发话,下人们说了抱歉,就要将顾寒舟从椅子抓起来。

秦晚吟见他为自己打抱不平,干脆起身道:“把人放开!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因我而起,和旁人没有关系。”

“就凭你?”秦镇北却是冷笑道:“那可是泼天的大罪,你死不足惜!”

下人们一看谁都得罪不起,干脆悄悄回去,生怕被人逮了撒气。

眼见着气氛愈加尖锐,秦婉柔起身道:“大家不要着急,姐姐帮公主治病,也是为了侯府好啊!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不如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帮着姐姐逃过此劫。”

这话看似在帮着秦晚吟开脱,可是仔细一琢磨,便明白秦婉柔又在暗自使坏。

一旦相信了,那就是默认秦晚吟做了错事,以她那性子,定然会反驳上几句,这可比火上浇油还严重。

秦晚吟瞧着她,不屑道:“你倒是会当这好人,不过就不劳烦你惦记了。”

果然,听见她这么说,秦镇北大怒道:“你这个孽畜!我侯府怎么就有了你这个白眼狼?”

骂了几声不解气后,他更是来到秦晚吟跟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秦镇北当兵出身,即便他有所留手,可那巴掌要是打在那细嫩脸上,恐怕会破了相。

然而,那巴掌还没落下,秦镇北就觉得身旁传来一阵冷意。

他下意识收回胳膊,怎么都觉得刚才在落下之前,被什么东西给拦住了。

秦晚吟虽说实力大损境界跌落,可身上有罡气护体,也不是一介凡人就能够近身的。

刚才借着那阵子工夫,她抬眼一瞧,就发现秦镇北印堂发黑,肺腑之处还有黑气环绕。

以秦晚吟观气看相的本事当然明白,秦镇北这是旧疾缠身,多半是以前在战场留下的老毛病。

刚才那股突然出来的黑气,摆明了就是秦镇北气血翻腾,若是气性再大些,八成就是要犯病了。

她借势退后两步,好心提醒道:“爹,您身子最近不舒服,还是少生些气吧!正所谓气大伤身,倘若有个好歹……”

不等她把话说完,秦婉柔就打断道:“姐姐,父亲确实不该打你,可是你为什么非得诅咒父亲呢?”

“你这个孽畜,竟然敢咒我……”

秦镇北指着秦晚吟,颤声道:“来人,家法伺……”

然而这话说了一半,秦镇北就觉得头晕眼花,胸口更是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他突然身子一晃,一口黑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歪歪斜斜地就倒了下去。

秦晚吟面色不变,心里却是好生无奈,这哪里能说得清?

恐怕这不孝女的名头,就要安在她的头上了。

秦子墨上前抱住秦镇北,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押去祠堂跪着!”

眼见着事态严峻,下人们顾不上那么多,不由分说全都扑向了秦晚吟。

“退!”

秦晚吟大喝一声,在袖中揉碎一张符纸。

只觉一阵波动略过,下人们如遭雷击,全都立在原地,表情也呆滞起来。过了几息之后,才逐渐恢复了神志。

见秦镇北已经有了进气没出气,秦晚吟掐指一算,心中有些诧异。

“这卦象好生奇怪,看似凶险异常,实则绝处逢生。他这是命不该绝啊!原来这一线生机,竟然在我身上。”

眼见着饭厅之内乱作一团,若是等郎中到了,这镇勇侯怕是都要换人了。

秦晚吟暗道一声天意,提声道:“秦子墨,我能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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