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勇侯府的别苑在京城百里外的绥安,若是抓紧赶路,不过一天的路程而已。
顾寒舟执意相送,秦晚吟也只能遂了他的意,让他和护卫扮作护院,将他送到了绥安。
绥安的别苑往常供秦镇北避暑,所以日常有人打理,倒是不显得荒废。
管家早就得了通知,一早就在门口派人等候。
见马车旁有人随行,他面带异色,还是恭敬道:“大小姐,小的秦方在此恭候多时了。不知您有何吩咐?”
秦晚吟下车之后,摆手道:“不必多礼,平日别苑如何照旧就是了。”
见顾寒舟欲言又止,她笑着道:“快些回去,莫非还非得见我进去不成?”
顾寒舟点了点头,翻身上马后,便绝尘而去。
等走了有一阵,扮作守卫的暗影,低声道:“公子,这事同秦婉柔有关,您为何不通知小姐?”
“姐姐不是傻子。”
顾寒舟提起缰绳,冷声道:“这次吃了亏,她肯定会找回场子,眼下咱们该顾好自己才是。”
与此同时,镇勇侯府内,秦婉柔看着送来的情报,险些气炸肺,眸中尽是怨毒。
计划不如变化快,本来她已经暗中谋划,将秦晚吟引去十里坡。
可谁想到,秦子墨自作主张,误会了她的意思,竟然撺掇秦镇北,将秦晚吟和顾寒舟被赶出侯府。
秦婉柔这才改变主意,暗中同黑影禀报之后,临时为秦晚吟设下了陷阱。
本来这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可谁想到竟然杀出来个顾寒舟!
趁着夜色渐深,秦婉柔硬着头皮,又用精血唤出了黑影。
一阵黑雾之后,黑影怒道:“你这个废物!若不是本座技高一筹,险些丢了一具分身!你不是说过,顾寒舟那小子一介凡人,没有任何能力吗?”
秦婉柔吓得不停磕头:“大人饶命!实在是那顾寒舟藏得太深,我也不知道!不过那秦晚吟本事稀松,等大人道行精进,一定能杀了她!”
“精进道行?”
黑影阴恻恻道:“这次本座贸然出关,又险些伤了本源,你该当何罪?”
不等秦婉柔求饶,那符纸上黑雾弥漫,竟然硬生生从她身上,抽取出了三滴精血。
见她不敢抵抗,黑影这才满意道:“这次给你个教训,一定要尽快掌握侯府,明白吗?”
秦婉柔连连点头,等黑雾彻底散去后,这才敢起来。
刚才被抽取了三滴精血,让她面色惨白,甚至眼角都生出了一丝皱纹,活生生苍老一岁有余。
翌日清晨,秦婉柔便以请安的名义,一早就去了书房。
秦镇北自打送走了两个瘟神,不由得心情大好,就连早膳都多吃了两个包子。
见秦婉柔怯生生地进来,他好奇道:“婉柔,你怎么来了?”
秦婉柔叹气道:“爹,你说这事闹得,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当真是……”
秦镇北诧异道:“你说就是了,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虽然他说得轻巧,可心里免不得犯起了嘀咕,他前脚刚快刀斩乱麻,将两个祸害送走,怎么这秦婉柔又过来诉苦了?
秦婉柔故作犹豫,低声道:“爹,我听说那顾寒舟不死心,还偷偷送姐姐去绥安的别苑了!”
一听这话,刚才佯装镇定的秦镇北,当即就炸了毛。
虽说他不喜欢秦晚吟,可那也是他秦家的嫡女,以后侯府有难,还能卖上个好价钱。要是被顾寒舟摘了桃子,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顾寒舟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染指我的女儿?”
秦镇北一拍桌子,愤然道:“婉柔这事你做得很好,要是这丑事传出去,咱们侯府不是让人笑话?”
秦婉柔见他这样,更是拱火道:“爹,我看姐姐和顾寒舟真心相爱,不行您就成全了他们吧!现在我和小世子的婚事告吹,总不能姐姐也没个照应。”
果然这话一出口,秦镇北双眼赤红:“我堂堂镇勇侯,焉能被这黄口小儿侮辱?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言,哪轮得到她自己做主?”
说罢,他似乎还不解气,一甩袖就将桌上的物件,尽数扫落在地。
秦婉柔却是痛惜道:“爹,一定是顾寒舟勾引姐姐在前,您可别惩罚姐姐。”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
秦镇北跌坐在椅子上,叹气道:“你去把你娘叫来,我自有安排!”
秦婉柔离开后,他看着地上碎成两块的镇纸,只觉心如刀绞。
秦镇北忍着心疼,吩咐道:“来人,把子墨叫来。”
秦子墨刚一进来,他就咬牙切齿道:“你带着我的手书去一趟骁勇营,让老张务必好生操练顾寒舟!”
秦子墨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听说要收拾顾寒舟,马上来了劲头:“爹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张世叔那什么最累,我就让他干什么!”
等书房没了人,秦镇北眼眸一转,喃喃道:“倒是该给秦晚吟找个人家了……”
绥安别苑。
秦晚吟自打躲到了乡间,倒是显得颇为惬意。
她没有什么物欲,这几天里深居简出,得了空闲便埋头苦修。
之前撞到那邪修,让秦晚吟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倘若没有顾寒舟前来施救,她多半是要身消道陨了。
可惜这几日埋头苦修,也终究赶不上那神秘紫气来得实在。
以至于每日修炼时,她也会偶尔恍神,不由得怀念起那神秘紫气的效率。
秦晚吟觉得灵力阻塞,便想着去院中散散心。
她刚走过长廊,便见管家走了过来。
看见秦晚吟后,管家含笑鞠躬:“大小姐,夫人和二小姐明天就到了,您要是方便,就早些准备一下吧。”
听到这话,秦晚吟有些狐疑。
如今她来到绥安别苑,说的是让她学着掌家,实则是流放。
怎么林氏和秦婉柔放着京城不待,非得跑来绥安这个穷乡僻壤?
最重要的是,来就来了,为何非得特意点名要她过去?
于是,她皱眉询问道:“可是她们为何要我特意过去?”
“您这话问的。”
管家似乎早就知道,秦晚吟会这么问。
他一脸讨好道:“这事是夫人亲自吩咐的,我一个下人,哪里敢问这些?”
秦晚吟暗道稀奇,却是没有接管家的话,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应声退下,就留她一人在长廊上,秦晚吟靠在柱子上,左手悠然掐算起来。
几息之后,她眸色一闪,似笑非笑道:“红鸾星动?当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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