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在一旁察觉气氛不对,故意岔开话题道:“宋公子,你现在无依无靠,你和婉柔的婚事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你们二位尽快完婚,以后住在侯府,也就没人能说风凉话了!”
秦镇北瞪了林氏一眼,大笑道:“贤婿啊!你现在被免为白身,以后不好在京中行走,依我看就不如入赘到侯府,也省了日后的麻烦。不过你放心,这无非是个由头,我们秦家定然不会亏待你!”
其实他这般主动,也是动了小心思。
宋鸿朗能被静安公主免罪,那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世子府这次扛下了罪责,那些受过恩惠的官员,也一定会对他照拂一二。
如今此子还未发迹,不如生米煮成熟饭,也算是稳赚不赔的投资了。
说完,秦镇北更是故意道:“婉柔,这婚事你是怎么想的?”
秦婉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脸红道:“一切都听从爹娘安排。”
这话说得点滴不漏,颇有些语言的艺术,既不显得她太过殷勤,又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以她的预料,宋鸿朗肯定会立马答应,然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定下婚事。
然而宋鸿朗听到这话,却是迟疑道:“侯爷的好意,我恐怕难以欣然接受。”
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他继续道:“宋某如今和世子府没有关系,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这样做实在是太过高攀了!”
秦镇北一下没了笑脸,顿觉宋鸿朗实在是不识抬举,若不是有银子的面子,恐怕他早就翻脸了。
他压住了火气,耐着性子问:“那依贤婿看,这婚事就这样拖着可?”
“叔父误会了。”
宋鸿朗赶忙解释:“明年朝廷就要科举了,等我蟾宫折桂,再成婚也不迟。到时候也算不负叔父的款待。”
这话一出口,秦镇北的面色稍有缓和,他刚想点头应允,却琢磨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倘若这宋鸿朗天纵奇才,当真考上举人,那么以镇勇侯府的情况,哪里争得过那些达官显贵,那婚约算个屁啊!
到时候这等贤婿被人抢了,那才叫追悔莫及,这不得赶紧先占上?
秦镇北熬了半辈子,除了偏心之外,也算是人老成精。
他一看这个情况,放下筷子故意道:“这群狗东西,怎么还不把菜上齐啊?”
秦晚吟抬头发现秦镇北这话,完全是故意说给她听,一看就是嫌她在这碍眼,准备说些悄悄话了。
她也懒得在这虚与委蛇,干脆道:“父亲别急,我去后厨催催便是。”
然而秦晚吟刚一起身,秦婉柔却举起酒杯,突然撞到了她身上,完全没有一点预兆。
林氏见酒撒了秦婉柔一身,赶忙上前:“婉柔,你没事吧?”
秦婉柔面色涨红,看着被酒打湿的衣服,眼角含着泪花,不知是心疼这衣服,还是被秦晚吟弄疼了。
“你长眼睛了吗?”
秦镇北扫了眼桌子,大声道:“你都回府多久了,怎么还是这般冒失,一点规矩没有?”
管家也是吓得魂不附体,没想到大喜的日子出了这档子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秦婉柔一阵干咳后,竟然把鱼刺吐了出来,当真是虚惊一场。
秦镇北本来堵着气,一下子就把火发在秦晚吟身上:“你是不是故意的?怎么站在那不说话?”
秦晚吟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她表演,心中更是极为不屑。她不得不说一句秦婉柔好演技,竟然趁着她起身后,突然来了这一出。
这哪里她眼瞎?
秦晚吟一阵冷笑,却并没说话,依旧冷眼旁观。
秦婉柔还真是能忍,恐怕晚宴那日就对她不爽,竟然硬生生坚持了这么久。
果然,她擦去眼泪后,故意道:“娘,这事情是我不小心,和姐姐没有关系,您就别迁怒于她了。”
倘若不说这话,秦镇北撒撒气,这事也就过去了。
秦婉柔这般乖巧懂事,更是同秦晚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下就把秦镇北的火气,拱得更邪乎了。
秦镇北拍桌子道:“你就不能学学婉柔,在外人面前,也是这样不懂事!”
然而不等秦晚吟回答,门外就传来了一阵男声:“这事分明是秦婉柔故意的,和姐姐有什么关系?”
饭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循声看去,只见应该远在骁勇营的顾寒舟,竟然提着礼盒,就站在门口。
“你回来做什么?”
秦镇北一脸诧异道:“莫非你这逆子当了逃兵?”
一直没说话的秦子墨,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更是尖酸道:“顾寒舟,你擅自离营还敢回来?还不快同我去衙门自首。”
顾寒舟不为所动,漠然道:“有劳各位关心,这次我立下功劳,张帅特意批准我休假三天。父亲若是不信,不如写封书信一问便知。”
这话一出口,秦镇北父子得了脸色极为难看,顾寒舟三言两语,就挑出了那些腌臜事,明摆着就是告诉他们,以后别想着再给他穿小鞋。
于是,秦镇北故意岔开话题道:“这大喜的日子,婉柔为何非得诬赖别人?”
“您还知道这是大喜的日子?”
顾寒舟走到桌前,冷笑道:“今日是我姐姐的生辰,你们就是这样对她的?他好歹也是侯府嫡女,连一个生辰都不配过吗?”
话音刚落,众人这才明白,为何顾寒舟不惜用功劳换取休假,也得特地在今日赶回来,而且还特地带着礼物。
秦镇北脸皮极厚,呵斥了秦子墨一句后,干脆坐在主座上默不作声。
倒是林氏尴尬得手足无措,显然不知该怎么应对。
她口口声声说是心疼女儿,现在秦晚吟的生辰到了,她竟然根本不知道。
秦婉柔被这么一搅合,怨毒地看了秦晚吟一眼,暗道刚才一番表演,全都前功尽弃。
如今宋鸿朗就在一旁看着,若是苦苦相逼,难免会让他心生嫌恶。
不过依照这个情况,她琢磨秦晚吟不能拆台,赶忙起身道:“我去换件衣裳,劳烦各位稍等片刻,我换完衣服就来。”
说着,秦婉柔起身,行了礼告退下去,留下秦子墨在一旁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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