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鸯内心不能平静,她仔细思索,想着要不甩出粉末让他眩晕、或者以针威胁?但无论什么招式,都会惊动国公府,她自己也就暴露了。
果然,在不能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没有任何办法。
既如此,那就听他的,摘了。
“奴婢粗笨,受惩罚后不小心感染了风寒,还望二小姐您莫要嫌弃。”
文鸯起身,抹抹眼泪捂着口鼻向文昭恪走去。
“咳咳咳…咳咳咳……”
“二小姐小心,莫要给您传染。”
文鸯一边咳嗽一边说话,嗓音渐渐沙哑,咳嗽声也越来越重。
本来还镇定的文昭恪心头发慌,看着面前病歪歪的侍女向他走来,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咳嗽声,不会是肺痨吧?
难道,文鸯从城外那些蛮荒之地带了病回来?
传染了侍女之后,这个侍女还想传染自己?
听说肺痨致死,千万不能和肺痨病人靠得太近。
“站住!”
情理之中,文昭恪连男声都冒了出来,他一连退避七步,嫌恶地摆摆手。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吧。”
文鸯这才停下脚步,将脸蒙好,乖顺地行礼。
“是,二小姐。”
文鸯原路返回落荷园,写着暗语的纸张还在袖中,看来今天是送不出去了,也不知奚衍那边怎么样。
火舌渐渐弥漫,宣纸枯萎,字迹消失在青烟之中。文鸯踩灭销毁暗语的火,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人家贵为皇子,肯定过得比自己这个国公府嫡女好。
就希望他发发善心,不要因为她没有递出消息,就打算杀她灭口。
此时的九雍王府,东路华丽的曲径回廊中,一片青玉砌就的蝙蝠形水池边,奚衍拢着白虎披风,骨节分明的手指将鱼食一粒一粒投下,水池中锦鲤争泳,齐齐聚在他手边抢食。
“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奚衍似是对空气自言自语,他手边没有鱼饵,锦鲤们行动放缓,不再搅起片片水波。
暗处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单膝跪地,恭敬向他回话。
“禀少爷,卫风不曾见文四小姐出府,文四小姐一入府门便没有再出现过。”
狐狸眼睫倾下一片阴影,如玉般莹润的面庞出现一抹自嘲的弧度。
原来,她这么爱自己的家人,倦鸟归林般依赖。
哪怕她的家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九王归朝声势浩大,就连从使团队伍中离开了一个少女都受人瞩目。
更何况,文鸯在文国公府前的惊天一跪,甚至与文二小姐过了侧门入府之事。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有所耳闻。
这些天,业都风言风语不曾停歇,大多是嘲讽文四小姐出身高贵,却在乡野长大,没有个高门贵女的样子。
不然文国公怎会不开正门,让她从侧门草草进府,不让她在外面丢人现眼。
奚衍知道,她会被其他贵女们如何评价:
“文四躲在国公府里不敢出来,必然是怕她没教养的样子,被大家笑话。”
“文三小姐才是真的大家闺秀,文四空有出身有何用?”
这些话,明明不是说自己,但在奚衍听来分外刺耳。
他闭了闭眼,平复心绪,抬手唤来管家。
“去把本王的朝服备好,明日,本王要同文国公一同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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