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秋白关切的问道:“有没有发作?”
家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牧公子醒了后,愣了片刻,然后大喊着一些浑话,挣扎得很厉害,说什么……挡人死路形同谋财害命,不共戴天……”
家仆说着,又一副纠结的神情,欲言又止。
“有话就直说!”
“小姐~就他这样儿的,怕是治好了也流口水。”
言外之意就是:小姐~天下男人那么多,咱换一个行吗?
“唉…没伤着吧?”
“没有,就牧公子这样的,小的一个能打他十个!”
殷秋白横了他一眼:“我问的就是牧公子伤没伤着!”
“没,没…”
殷秋白推开门进去,发现画面异常的和谐。
牧青白正就着脸盆洗脸,几个侍女伺候在一旁。
他一遍遍的擦拭着脸、脖子还有手臂,还不忘一边给几个侍女讲那些荒诞的故事。
殷秋白也忍不住听了一会儿。
故事情节光怪陆离,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甚至有点引人入胜。
难怪自己这些侍女一个个的会听得入迷。
“遭瘟的猴子,一棒打碎了凌霄宝殿……如果后来遭瘟的猴子打我的时候能那么干脆,我也不至于痛不欲生的在云端打滚,生生活了小半个时辰才挂掉。”
“牧公子,别说远了,先说凌霄宝殿!还有,人家叫齐天大圣孙悟空,怎么老叫人家遭瘟的猴子?”
殷秋白清了清嗓子。
“咳咳。”
几个侍女吓了一跳,连忙朝殷秋白行礼,有序离开。
牧青白回头,微微一笑:“白小姐,开饭了吗?”
殷秋白有些发懵。
这牧先生疯的时候,是真的疯啊!但正常的时候,又太正常了。
“牧先生,我让人准备了浴房,你可以先沐浴,接着再用膳。”
牧青白大喜:“还能洗澡?多谢多谢!”
殷秋白松了口气,她还以为牧青白会寻死觅活的呢。
多好的一个人啊,如果能一直正常的话就好了。
殷秋白自从昨晚回来后,一直在书房里,打算起草一份军校的章程。
但让她一个武将去写这等文官的东西,多少有点为难她了。
于是只在纸上写了军校二字,接着就搁笔干巴巴的枯坐了一夜。
饭桌上,牧青白胃口大开,就着咸菜,连吃了两碗粥。
就连殷秋白都觉得他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饭后,她领着牧青白转了转附近。
殷秋白想了想,想问军校的事,但又话锋一转道:
“我请了一位名医,稍晚会到府上给牧先生诊脉。”
“我没病啊。”
殷秋白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病得真重啊。
殷秋白微笑:“我有,让他给你诊脉是顺带的。”
“噢,早日康复。”
“……谢谢。”
“晚点送我回去吧。”
“嗯?”殷秋白心里一个咯噔,不知怎么又松了口气。
“你劫狱,罪很大!晚点趁着夜色把我送回去吧。”
“可是世间就缺牧先生这样一个说实话的人!”
牧青白捂住脸,哭笑不得,自己在狱中说的话,变成回旋镖砸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了。
“其实不缺。”牧青白弱弱的说道。
“缺!”
“天下人何其之多,不缺我一个轻狂孟浪之徒。”
“缺!”
殷秋白像是吃了秤砣似的,认定了死理。
“牧先生不要推辞了,安心在我这住下。”
“唉,好吧。”
殷秋白这才露出笑容,“白府上下,先生可以自由观览,有任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软禁?”
殷秋白一滞,道:“先生的戴罪之身我会想办法!在此之前,最好不要离开。”
“噢,硬禁啊。”
“……”殷秋白有些汗颜,牧先生的言辞,真是犀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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