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啊,你查得不仔细呀。”
明玉心头一突,小心抬眸看殷云澜,却见对方神色无虞。
“陛下,微臣愿意以性命担保,差得已经很仔细了!”
“你说你查的仔细,那总不能牧青白是生而知之者吧?这一手连朕都能骗过去的龟息术,他天生就会?”
明玉硬着头皮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有说得准牧青白没有些许梦中奇遇?”
殷云澜嗤笑道:“朕最得意的左膀右臂,竟然会相信这种哄骗街边孩童的鬼怪志异?说出去你也不怕被人笑死?”
“陛下既然好奇,为何不直接问他本人呢?”
殷云澜倏然脸色一变,拍案喝道:“好问题!那不如朕来问问你,既然朕可以直接问他本人,那么还要锦绣司何用!”
明玉连忙跪下:“微臣只是觉得牧青白心性纯良,豁达奔放……”
“你不会是想说他并无城府吧?”殷云澜打断道。
“自然不是,以我看来,牧大人城府不浅!年纪轻轻就有这等不俗的心性与气魄,无怪陛下对他如此看重!”
这一通借牧青白而拍的彩虹屁,倒是让殷云澜脸色缓和了不少。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对朕说真话?”
“牧青白有城府不假,但他行事自傲,也许是不屑,也许是坦荡!”
殷云澜还是无法认同此话,冷哼道:“那你为何不亲自去问问他?”
“微臣与他不相识,再说了,微臣身份也许还入不了他的眼,只有陛下这等与天齐高的人,才能为傲才所正视。”
殷云澜笑道:“你在恭维朕?”
“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殷云澜笑而不语,但倒是心情不错,没有人不喜欢恭维,更没有人会不喜欢歌颂。
“陛下…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陛下既然渴望用牧青白,希望能委以重任,又何必在意这点一星半点的小瑕疵呢?即便真有几分微小可疑,那又如何?陛下,难道撇去这些不谈,牧青白难道不算是一个好的臣子吗?”
殷云澜一皱眉,片刻又舒展开。
如果抛去他目中无人,不识大体,毫无礼数这些欠揍的毛病,就以他的学识,文渊,还有才能,确实是一个能臣!
明玉好歹是女帝身边的得力臂膀,很快就猜到女帝心里所想。
“陛下,即便他身上那些属于天骄的毛病不能无视,他在您心中就不好吗?”
提起这个,殷云澜一股怒火又冒了出来,“好?你是没看见方才他在此地与朕说话的态度!就这,是一个忠臣应该有的态度吗?”
“一个忠义的臣子,从不会畏惧文官集团的强权,上朝第一天他就与文官集团划清界限以此表达忠诚了。”
殷云澜闻言一怔,细细回味,貌似还真是如此。
“甚至他连对陛下您身后这一群武将集团都是恶语相向,即便是作为勋贵集团象征的殷将军,他也能一纸奏疏弹劾,这不是一个尽忠职守的言官应该做的吗?”
殷云澜沉默了,她何尝不想全身心信任一个人?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学会多疑是最基本的门槛。
倒是能有一个人让她全身心信任,那个人就是殷秋白,她的亲妹妹。
只是她又怎么舍得让秋白如此辛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缓缓吐出。
“罢了,退下吧。”
“臣告退。”
望着空荡荡的殿宇,殷云澜挣扎了片刻,才唤道:“来人。”
“陛下,奴婢在~”
“传秋白进宫。”
“是,呃……若将军问起何事,奴婢们该怎么回答?”
“就说朕突然好想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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