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定峰心思几转,眉头始终深深蹙着,“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知苒意有所指,“夫君虽立下不世之功,但这份功劳却已经用在了旁处。”
不就是挑拨离间吗?她也会。
她这话就差直接点赵书宁的名字了。
赵书宁顿时沉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知苒眸光沉静,“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在与父亲分析此事罢了。一份功劳不可能被一次次消耗,用没了就是没了,皇上眼清目明,他的功劳簿上自有自己的一本账。”
几人脸色各异,心中亦是闪过诸多念头与猜测。
赵书宁狠狠咬牙,“你休想转移话题!无缘无故的,你为何突然去面圣?”
大家的注意力这才被重新拉了回来。
她既然否定此事与她有关,那她面圣究竟是何原由?她是侯府的儿媳妇,可不能做出任何不利于侯府未来之事。
楚定峰眉头紧锁,语气重了几分,“你一介内宅妇人,有什么事需要面圣?”
陆知苒反问,“宁夫人亦是内宅妇人,她可以面圣,为何我不行?”
赵书宁一副被冒犯了的神色,语气鄙夷不屑,“你竟将我与你比较?我有能起死回生的医术,你有什么?”
陆知苒眸光淡淡地看着对方,“这世间并非人人都精通医术,莫不是人人都不如你?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宁夫人如此夜郎自大,说出去怕是要惹人笑话。”
陆知苒的话叫赵书宁彻底沉了脸,正待反驳,楚翊安先开了口,“书宁没有说错,你困居内宅,连外头的天地是何模样都不曾见过,有什么资格与书宁比?就算人外有人,那人也不会是你陆知苒。”
又是这般毫不留情的贬低和打压,便如同前世那样。
把她贬到了尘埃里,叫她骨子里都是自卑的味道。
最后,便只能乖乖地任由他们予取予求。
陆知苒露出讥嘲之色,“有些人自诩见识广博,但看人的眼光却是狭隘老旧,自以为是。”
楚翊安脸上的怒意隐现,“你可真是牙尖嘴利。”
“怎么,只许你们一人一句地往我身上扎刀子,不许我自辩?”
楚翊安深吸了一口气,“陆知苒,我提醒过你,身为女子,性子当和软些,太过刚硬的只会惹人厌烦。”
陆知苒神色冷傲,“我不需要讨喜,只需要不被人欺到头上。”
上辈子的她还不够和软吗?最后是个什么结局?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姜氏沉着脸看向陆知苒,眼眸微沉,“我们只是唤你来问两句话,你好好回答便是,何至于像个刺猬似的逮谁扎谁?”
陆知苒从善如流,换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母亲请问,儿媳尽量把刺收一收。”
她这副滚刀肉似的态度让姜氏噎了噎。
压了压脾气,姜氏开口,“你面圣究竟所为何事?你今日必须把此事解释清楚!”
陆知苒一脸歉意的神色,“母亲,并非儿媳不想说,实在是君命在前,儿媳不能说。”
姜氏:“这就是你好好回答的态度?”
陆知苒满脸真诚,“儿媳说的都是实话,若你们实在不信,父亲明日大可入宫,亲自向皇上求证,看看儿媳究竟有没有在御前告夫君的状。”
楚定峰:……
他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跑去御前跟皇上对质!
陆知苒笃定这一点,这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一时之间,他们竟是半点拿捏不了她。
楚定峰开口,语气严厉,满含敲打。
“你与安儿是夫妻,你当知道,你们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若因一己之私,置侯府和安儿的前程于不顾,那侯府断然容不得你。”
楚翊安也冷冷地放出威胁,“一旦被我发现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会休了你。”
陆知苒:我好怕哦。
接连对她放出敲打的狠话,他们才大发慈悲地让陆知苒退下。
转身的瞬间,陆知苒眼底的厌烦几乎不加掩饰。
永福居内,气氛也算不得好。
楚定峰看向姜氏,“你不是说陆氏性情乖顺,十分好拿捏吗?今日看来,她分明桀骜难驯,目中无人。”
姜氏也十分恼怒,“是我看走眼了,以前她的乖顺定是装出来的。”
楚翊安眸光幽沉,“她的外表的确很有欺骗性,谁都不知道她会是这样的人,母亲会被她蒙骗也在情理之中。”
赵书宁听了这话,心里莫名不舒服。
“你是说她的脸吗?她的确有魅惑人心的资本。”
这话尖酸刻薄,更带着股充满恶意的揣度。
楚翊安脑中不可抑制地闪过她的脸,眸色微深。
他冷冷道:“娶妻当娶贤,只有那等低贱侍妾,才会以色侍人。”
姜氏也跟着道:“当初就不该聘她为妇,这段时日我被她气得,怕是要少活两年。”
楚定峰没有言语,他神色莫测,赵书宁的话让他联想到了其他。
此前因愤怒而忽略的细节问题浮现了出来。
陆知苒如何能随随便便面圣?皇上日理万机,岂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的?便是楚定峰自己,除了早朝,都轻易没有面圣的机会。
此乃其一。其二,她便是面圣了,皇上又怎会随随便便受她蛊惑,去打压一个刚刚立下战功的年轻将领?那可是九五之尊,岂会被一个女子牵着鼻子走?
除非,皇上对这女子另眼相待。
陆知苒浑身上下,值得一国之君另眼相待的,除了那张脸,便再无其他。
楚定峰暗暗在心中盘算,此事,未必是坏事,端看如何筹谋运作了。
若是运转好了,或许能给侯府带来泼天富贵也不一定。
楚定峰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赵书宁打发了。
楚翊安以为父亲要与他说自己差事之事,却不想,他张口就道:“三日后的婚宴,你让陆氏一道出席。”
此言一出,楚翊安立马反对,“父亲,这怎么能行!那日是我与书宁大婚,岂能叫她出来搅局?”
那女人如此善妒不容人,怎会乖乖看着自己和书宁大婚?她定会暗中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姜氏也附和,“侯爷,安儿的担忧的确在理。这次咱们侯府请到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贵客,可万不能出纰漏。”
最近陆知苒不似以往那般乖乖听话,这让姜氏心里很是不痛快,自是也不想给她脸。
就让她禁足在后院黯然神伤吧!也算是给她的一点小小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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