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转身,抬步要走。
赵书宁胸口上下起伏,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今日我被传召入了宫,你不想知道我入宫做了什么,最后结果如何吗?”
楚翊安脚步停住,回头,满脸怀疑。
“你入了宫?”
赵书宁傲然挺胸,“没错,皇上亲自下口谕传召的我。”
楚翊安有些不信。
“皇后昏迷,危在旦夕,皇上召我入宫诊治。全太医院都无人治得好的病症,被我治好了。”
楚翊安眼底闪过诧异,一股惊喜后知后觉地泛上心头,看她的眼神也慢慢变了。
赵书宁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脸上傲然之色更甚。
“此次是李贵妃向皇上举荐的我,我立下了功劳,她便又为我请功,皇上已经准许我自由出入皇宫,为皇后和李贵妃诊脉。”
“李贵妃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便说明她和六皇子并未放弃侯府。假以时日,我定能再替侯府挣回荣光。”
楚翊安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复杂,没想到,她能那么快就重新得到重用。
赵书宁伸手,轻轻地拉住他。
这一回,楚翊安没有甩开。
赵书宁望着他,眸中含着灼亮的光。
“翊安,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定然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向世人证明,我半点都不比陆知苒差,你的选择没有错!”
楚翊安垂眸看着她的手,原本冷硬的心,终于一点点慢慢柔软下来。
到底拉不下脸说软话,便只是沉默着收起了浑身的刺。
赵书宁抬手,轻轻摸向他脸侧的伤处。
“疼不疼?”
楚翊安抿了抿唇,“小伤而已,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赵书宁既愧疚又恼恨,“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再怎样你也是侯府的公子,他们怎么敢?”
楚翊安眸底泛起冷光,“他们都是陆知苒的裙下臣,为了她,自是奋不顾身。”
卫所的士兵多数出身不高,这次收容所里收容的甚至还有他们的亲眷,陆知苒舍利取义,救万民于水火,他们满心感激,楚翊安这个陈世美,自然被群起攻之。
“我就知道是她,她这是要对你赶尽杀绝啊!”
楚翊安的怒火被挑起。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然不假!
再怎样,他们也夫妻一场,可那女人,从一开始就算计侯府,半点不留情面,当真心如蛇蝎!
赵书宁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那抹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慢慢抚平。
“她现在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得再凶也是暂时的,我们不要再提她,到屋里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赵书宁亲自调配了伤药,给楚翊安卖力地揉了一通,他原本酸痛的地方很快缓解,心头也升起更多柔情。
如书宁这般的女子,方为真正的贤内助。
这晚,赵书宁没回青黛阁,留宿在了世安居。
很快,赵书宁再次得到重用的消息便传开了。
翠芙和丹烟又开始背地里蛐蛐,“怎么每次她的运气都这么好?”
“对啊,老天爷真是太不开眼了!”
陆知苒的反应很平淡。
她知道赵书宁不简单,不会那么轻易被打倒。
但凡有一丝机会,她都会不遗余力牢牢抓住。
若是没有机会,她也会不择手段地创造机会。
她这样的人,除非彻底把她摁死,不然,不说诰命还在身,她还只是被革职而已,总能蹦跶起来。
来日方长,且走着瞧。
赵书宁日日入宫给孙皇后诊脉,孙皇后的病情一天天好转。
只是底子太差,经过这一番折腾,她的身子更加虚弱,只能好生养着。
萧宝珠一直在坤宁宫守着,亲自侍奉汤药,尽心尽力。
李贵妃笑着夸她有孝心,孙皇后脸上神色淡淡的,萧宝珠也没有笑。
李贵妃自讨了个没趣,对赵书宁道:“本宫身子也有些不爽利,你来给本宫瞧瞧。”
赵书宁向孙皇后告退,低眉顺眼地跟着李贵妃走了。
李贵妃患的是妇人病,她这把年纪了,癸水非但没停,每次来时还会淋漓不尽,持续半月之久。
前段时日赵书宁给她调理了一番,这毛病好了大半,但腰腹却时而酸胀。
回到毓秀宫,李贵妃懒懒地半倚在小榻上,让赵书宁给她揉按腰腹,缓解酸痛。
赵书宁立马恭敬上前,动作轻柔地揉按起来。
她的手法不错,很快就按得李贵妃神情舒缓,惬意地合眼小憩。
那对母女可真有意思,连陌生人都不如。
不过这样也好。
萧宝珠跟萧晏辞关系亲厚,若萧宝珠在孙皇后面前得脸,哄得孙皇后支持了萧晏辞,他们可就多了一个强劲对手。
“赵氏,本宫两次提携你,你可不要辜负本宫的一片苦心。”
赵书宁立马恭敬回话,“臣女不敢忘贵妃的提携之恩,定竭尽所能,为贵妃效犬马之劳。”
“漂亮话谁都会说,本宫可不吃这一套。”
赵书宁的手微微一顿,“臣女有一事,正待回禀贵妃。”
李贵妃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语气懒懒的。
“说。”
赵书宁缓声开口,“据臣女推测,平乐县主与瑾王来往颇深……”
李贵妃嗤笑一声,“这还需要你推测?你就拿这样的话来糊弄本宫?”
赵书宁听出她话里的不悦,连忙起身跪下。
“贵妃息怒,臣女绝不是糊弄您。您或许不知,他们二人的来往远比我们以为的要早得多。臣女派人调查过,当初瑾王是与太仓商行的商队一道回的京城,可见,瑾王早就知道陆知苒就是太仓商行的东家,甚至,太仓商行于西平立下的功劳多半也有瑾王的一份力!”
李贵妃猛地坐直了身子,“此话当真?”
这话只有前半段有实证,后半段是她与楚翊安推测出来的,但赵书宁却言辞笃定,说得跟真的一样。
“如此要紧的事,臣女岂敢信口胡说?您若是有所怀疑,大可派人去查一查,看看瑾王是否是与太仓商行的管事一同回的京。”
李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惊疑不定。
萧晏辞和太仓商行往来甚密,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实。
只是她没想到,他们的往来竟然在那么早以前。
若太仓商行在西平立下的功劳当真有萧晏辞的一份,事情就有些超出掌控了。
这说明,太仓商行实际上就是萧晏辞的钱袋子,他根本不似大家所以为的那般,天生破财。
他牢牢捂着自己立下的功劳,绝不是因为高风亮节,做了好事不留名,而是时机未到,他要把这个筹码用在恰当的时候。
这段时间,他屡立功劳,在皇上面前颇为得脸,便是朝臣对他也大有改观。
若他再添一功,对晏清就会造成巨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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