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病逝,雍王才登基。
骆宁只知道雍王与皇后郑氏感情笃深,肯为她冒天下之大不韪,却没听过裴应与郑氏旧闻。
果然是新发现。
“你出去交际,真是长了好些见识。”骆宁笑道。
骆宛脸一红:“陈小姐她爱说。”
“消息灵通是好事。我知晓你懂分寸,除了跟我,也不会到处乱讲。”骆宁道。
骆宛连连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我都没同我娘讲,怕她说道。还是大姐姐你懂我。”
姊妹俩笑起来。
中午在观音寺用斋饭。
饭后,二婶服侍祖母小憩,下午还要听和尚诵经,今晚住在这里。
骆宁没有歇午觉的习惯,又见山寺成片花海,矗立在最中心的千手观音慈祥又威严,她想去逛一逛、再拜一拜。
长鞭藏在袖底,骆宁独自出门。
今日原本有不少香客,只是嘉鸿大长公主一来,寺庙就把人都散了,此刻山道除了扫地的小沙弥,再无旁人。
远远的,骆宁听到了笛声。
笛声温柔。
粗略一听,无比熟悉,像是她自己编的谱子。
再一听,又不太像。
笛声由那边凉亭传来,骆宁隐约瞧见了玉色锦袍的一角,像是裴应穿的。
她停住脚步。
骆宁站在山道上,一直侧耳听笛声。
似相识,又不全是。
骆宁只得仔细辨认,聚精会神。
身后有人说:“你是上,还是下?”
骆宁一惊。
回转身,瞧见了立在她身后的雍王萧怀沣。
萧怀沣穿玄色长袍,袖口与衣襟用金线绣了祥云纹。他生得高大,肩膀开阔,故而长袍被他穿出玄铁铠甲的硬朗。
面无表情,黑眸沉沉的,深不见底。
“王爷。”骆宁见礼。
雍王个子高,视线往上,就瞧见了那边凉亭吹笛的男人。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只眸色里添了些不耐烦:“别在这里挡道。”
又道,“笛声都能引你入神,心志不坚。需得多加磨砺,本王不要个傻子王妃。”
骆宁面颊一红,想要解释。
却又不知从何解释。
总不能说,她自负以为,她编的曲子名满天下,就连裴公子都会吹她的吧?
像又不太像,更不好如此明说了。
不这么解释,那她在这里如痴如醉偷听裴应吹笛,实在有点跌份儿。
她尴尬垂首:“是,民女牢记。”
她退到旁边。
雍王却道:“同我上山。”
骆宁只得跟着。
首座和尚接待了雍王,选了山顶的禅房,专门给雍王讲经。
骆宁因此知道,雍王这次来观音寺,是受了辰王所托,替去世的辰王妃点三千盏灯。
首座和尚向雍王单独讲经,骆宁听不太懂。
午后禅房温暖,骆宁腹中又饱,她昏昏欲睡。
几次强迫自己坐正。
一个时辰过去,骆宁感觉度日如年。
结束时,她先出了禅房。新鲜空气与阳光,叫她瞬间活了过来,她眼神都亮了三分。
雍王还在身后,她不敢伸懒腰,脸上的喜色却藏不住。
她却没瞧见站在禅房门口的人。
“骆小姐。”裴应开口。
雍王走出禅房时,正好碰到骆宁转头看裴应。
她脸上的喜色尚未收敛,全落入了雍王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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