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后,两仪殿中,李世民与众臣商议完漠南的治理细节,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李靖,李世民叹了口气。
“药师,之前的劾奏朕已查明了真相,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既已年迈,日后便专心政事,
克明离朕而去,朕痛心万分,你可一定要保养好身子,朝廷还离不开你们这些老臣啊。”
话毕下诏加封李靖为左光禄大夫,升为右仆射,又含泪赐绢一千匹。
李靖连忙谢恩,心中也知这是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想起秦浩劝慰的话来,心中也是不禁感慨。
房玄龄也为老友欣慰,有些羡慕李靖这老当益壮的身体,要不是有徒儿的精心调理,自己不敢保证能活过李靖。
看着李世民几度欲言又止,李世民皱眉问道:“玄龄这是怎么了?如今与朕说话为何总是吞吞吐吐的。”
房玄龄握了握拳:“陛下,老臣想求陛下为次子遗爱赐婚,正则不日便要离京,想在临走之前为次子把婚事办了,可这孝期可能还差了些时日,臣想着,陛下......”
李世民打断道:“朕倒是愿意成人之美,不过需得等孝期过了才能操办。毕竟这是朝廷的规矩,不可轻易违背。”
“陛下,日子相差不了几日,臣的意思是婚事办完,待孝期一出,再入洞房。”
长孙无忌一听又不合规矩,刚想出口反对,一下子想到了此言差矣,反正跟老子没啥关系,算了。
魏征捋须笑道:“陛下,房杜联姻,可是好事,克明和执礼若是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既不入洞房,便不算破了规矩,办了仪式,双方也都安心,臣觉得也并无不可。
如今大唐到处盛行改革之风,何妨一试?”
李世民看着魏征,只觉得似是哪里有了不同,张口闭口谈祖制的老家伙,如今居然也能懂得变通了。
“便依玄龄,朕晚些便下旨,便就此事,何必如此拘谨?”
“陛下,还有一事。”说完犹豫片刻琢磨着措词。
“你我多年君臣,有什么话尽管说。”
“陛下,臣以为,如今单于都护府虽已设立,但要真正教化突厥百姓,还需从根本上入手。
臣建议在治所设立一所大唐学院,专门教授草原部族的子弟,让他们知晓文化礼仪,从而更好地融入大唐。”
李世民微微颔首,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玄龄有何具体想法?”
房玄龄深吸一口气:“臣的小女遗玉,自幼聪慧,熟读儒家经典,还精通三字经、拼音法、数学、物理等学问。
这些知识,正适合教授那些未开化的草原部族。若能让她随正则同去,定能为教化之事添砖加瓦。”
李世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里可是苦寒之地,玄龄竟也舍得?”
房玄龄脸色一红:“小女颇有志向,从小便只喜学问,不爱女红,老臣也是爱女心切,不想堕了她的理想。
只是小女与正则乃是师兄妹,若是随行,无有身份,恐遭人非议,臣请陛下能给个学院的官职。”
李世民有些狐疑,猜测着房玄龄的动机,点头道:“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玄龄一心为国,朕也颇为感动,教化一事朕与国子监众官员商谈一番,晚些给玄龄答复吧。”
出了皇宫,李靖眯眼瞧着房玄龄轻声询问:“玄龄倒还真是看得开,让掌上明珠做个侧室,到时候可莫要后悔啊!”
房玄龄苦笑一声:“就知瞒不过药师,小女对正则一往情深,老夫也是无可奈何啊!”
“得了吧,休想骗过老夫,我听懋功说起过正则在边关之事,如今正则身边女子渐多,玄龄不是着急了吧?”
房玄龄脸现不悦,“药师没有女儿,焉能懂得我的感受,只要女儿开心,当父亲的也只能尽量满足,况且正则非是凡人,否则药师何必抢着认徒呢?”
“唉,是老夫失言了,可惜老夫没有女儿,否则李家必能富贵几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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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东市醉仙楼,秦浩今日宴请要好的朋友兄弟,阎立德阎立本,王玄策与李德謇都喝得有些醉意,既羡慕秦浩的爵位,又惋惜远赴千里之外。
秦浩哈哈大笑:“好男儿志在四方,诸位不必为我不平,既是大唐的国土,便要有人镇守,
你们在长安感受着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们负重前行罢了。”
众人都有些动容,感受着秦浩的豪言壮语,又不禁默默佩服着秦浩的胸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闲聊之际,李德謇透露出房相所提的大唐学院一事,表达了可能会与秦浩一起远行。
酒宴散去,众人出了酒楼,与几名倭人错身而过,秦浩皱了皱眉。
王玄策解释:“这是倭国派来的遣唐使。”
目光掠过那几名倭人,继续道:“他们身材普遍矮小,发式奇特,肤色略显黝黑,脚踏木屐,走起路来发出‘哒哒’的声响,别说还真有些别具一格。”
秦浩冷冷开口:“别具什么一格,可恶的鬼子。”
几人皆是一愣,没明白秦浩为什么会是如此态度。
“正则可是不喜这些倭人?他们对大唐倒是毕恭毕敬的,陛下还赐了叫什么舒明的为倭国国主呢!”
秦浩叹了口气:“你们有所不知,倭人虽然表面上恭顺,但野心却不容小觑,
看似谦卑,实则是在暗中窥探大唐的繁华与强盛,企图有朝一日能够效仿甚至超越。
他们狡猾而贪婪,冷漠而残忍,日后当多加提防。”
几人听后陷入了沉思,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倭人,竟然会有如此复杂且深藏不露的一面。
基于秦浩之前展现出的深刻洞察力,也知肯定不是无的放矢,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一名特战队员上前凑在秦浩耳边小声说道:“驸马,东市有不少流言,都在说太子游猎摔伤导致腿瘸之事。”
秦浩皱了皱眉,表示知晓,看来这两位斗得越来越激烈了,走了也好,免得陷入其中麻烦得要死。
几人一番话别,秦浩打算去拜访领导,问问大致出发的日子,便见长孙无忌与侯君集联袂向自己而来。
只得抱了抱拳:“二位尚书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
侯君集抱了抱拳:“恭贺驸马获封安北郡公。”
长孙无忌也祝贺一声,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千里先去定下包间,我与驸马说几句话。”
瞧着侯君集进了酒楼,秦浩有些不解,咱们两个啥关系不知道吗?还搞得这么神秘。
二人闪到一边,长孙无忌有些不好意思,“正则啊,老夫之前有些言语并非刻意针对,只是就事论事。
正则行事过于随性,老夫有些守旧,所以便提了些反对的意见,还望正则勿要介怀。”
秦浩心中有些诧异,这老阴货想干啥,居然向自己低头认错。
“尚书大人见外了,在下年纪尚轻,做事欠缺考虑,正是需要众位前辈的指点才能成长,岂会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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