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东宫惊变疏无忌,凌烟序乱隐众嫌(1 / 2)

于志宁所写的奏折并不是揭发太子的内容,草庐中冷得有些发抖的他还并不知晓自己逃过了一劫。

一大早得知张思政禀报的消息,李承乾放下了心,回了寝宫抱着苏氏来了个回笼觉,一下便睡到了巳时。

苏氏早已醒来,打量着李承乾的面容,心中有些感慨,若是他不做太子是否反而是件好事呢?

李承乾梦中梦到了便桶,解开系绳便要释放,突然睁开眼睛,见苏氏躺在身边,一下反应了过来。

“太子,你睡得还真是香甜,梦到了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臣妾好久都没见你这样了,是要起身吗?”

李承乾坐起身子,感觉有些冷,忙又钻进了被中,“苏妃,孤要如厕,屋中有些冷,你将夜壶帮孤取来。”

苏氏微笑颔首,刚要下榻,李承乾连忙拉住:“孤又不急于一时,你先穿好衣物,小心受了风寒。”

苏氏神情一滞,眼眶有些湿润,那个爱她的太子仿佛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感动的点了点头。

端着夜壶来到近前,李承乾伸手去接,苏氏双手握紧,轻声道:“还是让臣妾来服侍太子吧。”

李元昌在承乾殿急得来回踱步,有些急不可耐,不停的追问着倒茶的侍女。

“都这般时辰了太子还未起身吗?不行,真的等不急了,快让人速去叫醒太子,本王真的有急事。”

侍女无比为难:“回汉王,奴婢实在不敢,于詹事今日未来东宫,太子想是想睡个懒觉,

宫中无人敢去打扰太子,否则定要挨顿毒打的。”

李元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不由得暗恨起了赵节,出得什么馊主意,难道这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烦躁的来到殿门,抬头便瞧见李承乾坐在一辆奇怪的小车之上,苏氏在身后轻推,有说有笑的向着殿前而来。

李承乾抬头也正好瞧见李元昌怔怔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笑道:“王叔今日怎地这般早便来了东宫,瞧瞧孤的轮椅,不错吧?

这是太子妃昨日从母后那里带回来的,是丽质特意送给孤的,今早才组合好,

还别说,坐在这上面双腿都十分轻松,听说若是有了什么胶的轮子会更加稳当呢。”

缓过神来的李元昌忙一番夸赞,接着便冲李承乾连使眼色,

李承乾会意,扭头开口:“苏妃,孤与汉王要谈些事情,你去带象儿玩吧,我晚些便来寻你们。”

苏妃皱眉点了点头,总觉得李元昌不会给太子带来什么好事,还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轮椅的操作方法后转身离去。

推着李承乾进入殿中,李元昌立马开口:“殿下,怎么起得这么晚,可知早朝之上发生了大事啊?”

李承乾不以为然:“孤在东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就像个待字闺中的小娘子,任它有天大的事也怪不到孤的头上吧?”

李元昌缓缓坐下,叹了口气:“早朝之时长孙无忌上奏,太子乃是储君,不应祭奠一个乐童,说此举有违礼法。”

李承乾双眼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舅舅?他和父皇告发了孤?这怎么可能?于志宁呢?”

李元昌摇了摇头:“于志宁正在服孝,陛下允他不上朝的,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

现在是长孙无忌在背后针对殿下,看来这是要改换门庭了啊。”

李承乾有些发懵,口中喃喃:“不可能,舅舅平素最疼我的,会不会是舅舅以退为进,试探父皇呢?”

李元昌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你的好四弟倒是说了些好话,说殿下虽然行为不妥,但却情有可原,

陛下虽未当堂说什么重话,可我看陛下的样子似是很不高兴,殿下还是将那灵堂撤了吧,再给陛下写个请罪的折子。”

李承乾有些不忿,撇了撇嘴:“哼,他是什么心思,孤岂能不知,这是黄鼠狼给孤拜年,没安好心。”

“先别管他安没安好心,殿下还是听我一句劝吧。”

“王叔放心,我猜父皇不会责罚于孤,至少眼下不会,

等孤解了禁足,便在长安城中寻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将称心的灵堂搬过去便是。”

李元昌无可奈何,即使焦急也知称心是李承乾心中的一根刺,

若没有这根刺的刺激,可能还下不了夺位的决心。

“殿下,既是如此,那便要加快布置,年前城中兵马调动频繁,陛下事务繁忙,正是联络的好时机。

那李安俨若是不答应,便马上去试探一下侯君集如何?”

李承乾犹豫片刻,摇了摇头:“父皇好像并未有废立之意,不过提前预备着倒是有备无患,

孤还是觉得李安俨稳妥,他毕竟曾是隐太子一脉,

无论如何也不会得到父皇的完全信任,只要他横下了心,那必然会一条道走到黑。

侯君集则不然,他只是抱怨不公,且还有些飞扬跋扈,

不到万不得已,孤实不敢将生死托付在他的身上。”

“好吧,那我再去与赵节说说,催促一下,或可以将两位美人分别赏给二人,

若是二人能共同参与,我们成功的机率便能大大增加,他二人也能相互牵制。”

李承乾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那此事便交给贺兰楚石去办,他们翁婿这层关系容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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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岁灾情的舆情较大,李世民取消了年底的庆祝活动,

只是召选定的功臣于宫中饮宴,并定下每年的正月末宴请凌烟阁功臣。

随即便在席中将凌烟阁功臣的排名公布了出来,一下子就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尉迟恭见第自己只排在第七,看着身边的李道宗,似是又想起了之前的冲突一事,心中不快,有些嘲讽,

“江夏王立的功劳还真是不小,排在了微臣之上,真是要恭喜恭喜啊!”

李道宗未置可否,只顾自斟自饮,尉迟恭有些吃瘪,臭脾气又被激发了出来,转向另一侧的程咬金发泄心中的不满。

“那张亮在瓦岗之时便喜告密,这等小人居然也能排在知节之上,我真是不服,

长孙无忌仗着自己的权势,厚颜无耻的把自己排在第一,想想就心中来气。”说罢便要起身离席。

程咬金叹了口气,还是一把拉住了尉迟恭,向下压了压,举起酒杯冲着李世民开口:“陛下,臣不才,忝居高位,敬陛下一杯。”

李世民听着酸意明显的话,又瞧着尉迟恭和程咬金的脸色,心中叹了口气,将杯中酒水饮下,开口说道,

“众卿不必有所怨言,这排名乃是朕深思熟虑之后定下的,非是玄龄与辅机二人所定,其中考虑的东西希望众卿细细思之,

这等千古留名的封赏也完全不必太过在意名次,叔宝被朕列在最后一位,朕看叔宝就没发牢骚,知节和敬德还是要大度一些。”

说罢手一挥,歌舞表演开始,众人也都不再言语,只是心思各异。

秦琼死死捏住手中的酒杯,已经闲云野鹤的他此时也被这排名搞得心态有些崩溃,

自己每战必先登,排名虽然不在乎,可这最后一位是否有些显眼。

李靖轻拍秦琼的手背好言相劝,秦琼想起了儿子的话,喝着闷酒,沉默不语。

李积见程咬金仍自喋喋不休,摇了摇头,小声劝着:“知节不可,陛下这是提拔关陇贵族,不可争辩,

当年玄武门之事你也未曾参与伏击,还不懂吗?不要再说了,老实喝酒。”

程咬金心中憋屈,还是给李积倒了杯酒,长叹一声:“当年五哥之事,老程我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得知了军师所为,老程嘴上没说,心里却是佩服得紧,

如今军师与二哥排在最后两位,还能心胸豁达,老程还能有何话说,敬军师一杯。”

一口喝干酒水,专心欣赏起歌舞,不时的偷瞄着酒席上的众人。

李积也仰头喝下,心中苦楚,自己如何不心中有气,但这又有何用,

瓦岗之时、大唐初期,自己均立大功,且陛下登基之后自己又长期镇守北疆,虽未在最后,却也只是倒排次席,

看起来也是个莫大的讽刺,唉,谁让自己玄武之事时选择中立了呢!

李世民没想到一次封赏竟让众臣不欢而散,心情不快的回了后宫,见李治陪着长孙下棋,始有好转。

“父皇,母后的棋艺可真厉害,儿臣都输了几回了,母后一点都不相让,哼。”

长孙笑道:“下棋便是对弈,让来让去还有何意思,这还是没有赌注的情况呢,否则你又得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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