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锥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起时,听到说洛琪珊找他,竟然一点都不意外,甚至连惊讶的神情都没有,似是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
洛琪珊踏进办公室的那一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晏锥,而是一个躺在他沙发上的女人。
这女人连鞋子都脱了?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怪异,邓嘉瑜也在打量着洛琪珊,面无表情,但出于女人独特的敏感,她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敌意。尽管他跟晏锥早已是过去式了,可潜意识里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先来后到的心理在作祟。
洛琪珊和邓嘉瑜同时看着对方……这两个女人有个共同点,都是大美女,但邓嘉瑜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而洛琪珊却更适合用“美”。
邓嘉瑜五官突出,菱角分明,长相是很精致的,却又稍嫌有那么一点太立体了,少了几分耐看的视觉。洛琪珊的五官虽没有那么深邃的立体感,但无论是分开看还是组合在一起,都不仅是第一眼让人感觉美,而是越看越耐看,越富有韵味,尤其是她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水灵灵的像是会说话,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鲜活。
两人的目光交汇,只两秒就各自闪开。洛琪珊心里有那么点诧异,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微酸,但却被她强行忽略过去。她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洛琪珊走到晏锥的办公桌前,神情凝重而焦急:“晏锥,我有事跟你说。”
显然,她是不会在外人面前随便透露来意的。
晏锥端坐在黑色的真皮椅上,神情淡然,瞄了瞄洛琪珊……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愿当着邓嘉瑜的面说出前来是所为何事。
“邓嘉瑜,你的脚好些了吗?”晏锥如玉般温润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里听着有一种特别悦耳的味道。
邓嘉瑜微微一愣,随即苦着脸说:“没有好转,看来还是得去医院。你有访客,那我就……就不打扰了……”
邓嘉瑜挣扎着起来,可她的脚实在不争气,才刚站到地上,身子一歪……
“小心!”晏锥一个箭步跨过去,及时接住了邓嘉瑜。
邓嘉瑜缩在他怀中,脸色苍白,似是在忍受着痛苦,却又带着感激的眼神望着他:“谢谢……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了。”
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越是这么说,晏锥的眉头皱得越紧。看她这情况,分明是不能自己走出去,还在逞强。
“是不是要去医院?我送你。”晏锥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他没多想其他的,只是纯粹出于骨子里天生对弱者的同情,而邓嘉瑜现在受伤了,她就是弱者。
邓嘉瑜神情复杂地望了望洛琪珊,然后再看看晏锥,似是有点委屈地说:“算了,不麻烦你,你有客人……”
听起来很懂事,很识大体,可她的手却将晏锥的腰搂得很紧。
洛琪珊冷眼旁观这一切,感觉自己像个外人,而眼前的晏锥和陌生女人才是一对?这种错觉,让她心里的酸味又在清晰了一点。看着两人搂搂抱抱,貌似是那女人的脚受伤了,晏锥还真体贴呢。
似乎曾经也体会过这种心情,好像是在见到梵狄和小颖时……洛琪珊心头蓦地一惊,难道自己是吃醋?难道真的对晏锥动心了?
不不不……不会的。洛琪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告诫自己要将异常的情绪赶走!
晏锥看了看邓嘉瑜的脚,确实比刚来那时候更红更肿了……
“洛琪珊,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晏锥扶着邓嘉瑜就往外边走,没觉得自己此刻跟邓嘉瑜的姿势有多*不清,看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滋味。
洛琪珊本来就很急,父亲的事,刻不容缓,但晏锥却说晚点再说?
“晏锥……我要说的事情很紧急,不能等了。”洛琪珊硬着头皮说出这些话,脸颊已是在发烫。骄傲如她,这样低声下气,并且还是在“晏锥的女人”面前,她的心情不仅是糟糕,还伴随着难以抑制的酸疼。
晏锥带着邓嘉瑜已经走到了门口,听洛琪珊这么说,他又停下脚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
她好像并没有因为邓嘉瑜的出现而生气?即使他此刻正搂着邓嘉瑜。
看来,洛琪珊还挺大气嘛。晏锥心里浮现出这个认知,随即也想到……她也不可能是真心喜欢他才会嫁过来的,如今都成夫妻了,她洛家目的达到,她当然不需要装出在乎他的样子。
晏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冲着外边喊了一声:“程瑞”。
程瑞立刻出现了,果真是随喊随到。
“把她送到附近医院。”晏锥淡淡地吩咐,将邓嘉瑜交给了程瑞。
邓嘉瑜眼底快速掠过一抹失望,但她也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温温柔柔地对晏锥说:“麻烦你操心了。”
晏锥不置可否,朝程瑞递个眼色,然后转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洛琪珊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是太绝情,至少没在这种时候走掉。
晏锥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洛琪珊,冷凝的表情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更不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
洛琪珊只觉得喉咙有点发紧,拉下脸皮要求眼前的男人,她怎么会不感到难为情呢?脸烫,心热……但一想到父亲的处境,她就顾不上那些了,就算再怎么丢脸,她都只能忍着。
“晏锥……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凯越集团已经易主了,我父亲不再是董事长……”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晏锥的回答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洛琪珊不由得攥紧了手掌……这个男人,居然早就知道了?可他却一通电话都不曾打过给她,没有过问一声。
心里有些犯苦,洛琪珊暗暗自嘲……她想多了,晏锥对她没有感情,怎么会主动过问?感情……刚才那个女人吗?洛琪珊不禁想到了邓嘉瑜。
“我父亲……他现在在警局,被人诬陷私吞公款和经济诈骗……晏锥,求你帮帮忙,将我父亲保释出来行吗?我父亲是清白的,他没有做过那些事!”洛琪珊乞求的目光含着心痛,眼眶都是红的。
晏锥的反应依旧是平静如水,洛琪珊心里却是越发地凉。他连父亲被抓的事也知道吗?
事实是如此,晏锥已经看到新闻了。
晏锥没有直接回答洛琪珊,反而问到:“你母亲已经找过人去保释了吧,没有结果,警局不准保释?”
洛琪珊心里咯噔一下……他猜得好准。
其实不难猜,晏锥能坐到现在的位子,他的头脑岂是一般人能比拟的?思维自然是够深够广了。
洛琪珊感觉很没底,晏锥的态度太淡定了,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来这里真是明智的决定吗?或许终究是一场空。
“是……我母亲没能将父亲保释出来,警局的人说证据确凿,还说有人证……可那个人证一定是陷害我爸爸的人收买的!”洛琪珊的情绪有点激动,想起那个叫蓝覃的,虽然没见过,但仇恨已经在心里扎根了。
晏锥性感的嘴唇轻轻一勾,好看的弧度里透出一丝冷:“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帮你?如果我答应帮,是否又真的能帮到呢?我想,你妈妈找的那些人,应该也是很有身份地位的,可他们不也没能保释么,我不觉得自己会比他们厉害。”
这番话听上去恨自谦,可洛琪珊不知道是晏锥真的这么谦虚还是他压根儿就不愿意帮。或许,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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