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想了想,起身走到她的小书房,从书架上又取出了两本书,一本《三国志》,一本《魏晋》,她一并递给满宝,笑道:“你既然在读史书,那我就送你两本,这两本书还不错,待读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白得的两本书,还是自己没有的书,满宝非常的高兴,接过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皇后笑了笑,就和她说起春秋来。
一说起读书的事长豫便悄悄的后退,开始左右张望起来,明达则乖乖的坐在一旁听着。
皇后见她小小年纪便能如此透彻,加之她还一直在学医,便忍不住感叹一声,问道:“教你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满宝眼睛微亮,道:“我家先生姓庄,讳字洵美,他可厉害了。”
皇后笑道:“只看你便知道他厉害了,这样的人怎么没出仕,为国所用呢?”
满宝正要说,想起先生的叮嘱,便顿了顿后叹道:“先生的运气总是差一些而已。”
皇后若有所思。
满宝下午还有事,和她们说了一会儿话便提了告辞。
从来只有皇后叫人退下,没有人会聊到一半就提出告辞的,尚姑姑又忍不住看了满宝一眼。
皇后没在意,对尚姑姑道:“送周小大夫出宫去吧。”
尚姑姑应下。
当然不是单纯的把满宝送出宫去,皇后还赏赐了她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一并送到了她的马车上。
尚姑姑笑着对满宝行了一礼,道:“明日我再来接小大夫入宫。”
“咦,尚姑姑亲自来接我吗?”
尚姑姑笑着应了一声“是”。
满宝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我已经认路了,只要侍卫们放我进去就行,我可以自己过去的。”
尚姑姑失笑,“这是规矩,虽然有了牌子,但还是要有人接才好。也好避过路上的一些贵人。”
满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笑着应了一声是,挥手和尚姑姑告别。
这一次小郑掌柜学乖了,他也带了一个下人和一辆马车来,他把药箱交给满宝就要离开。
满宝就随手从车上的一堆赏赐里抱了一匹布给他。
小郑掌柜连忙推辞,“我和你进宫就是个药童,你见过药童拿大夫的东西吗?”
“拿着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还不是看着我让我不要闯祸?这是在保护我呢,总不能让你一直跟着我白做工。”满宝把布塞他怀里,道:“你不是要说亲了吗,拿回去摆着,让你娘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小郑掌柜:“……这说亲和布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女方家要是知道你家里有赏赐的皇缎,嫁给你就能穿这么漂亮的衣裳,你说会不会有很多女孩子想嫁给你?”
小郑掌柜一脸的迷惑,“会吗?”
满宝斩钉截铁的点头,“会!”
小郑掌柜就愣愣的抱住了怀里的布料。
皇后赏赐给她的全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布料很鲜艳亮丽,还有好看的首饰,除此外就是三本书了。
满宝也就能送小郑掌柜一匹布了。
满宝也爬回马车里坐好,打开盒子又看了一会儿那个牌子,这才收起来,她和帘子外的大吉道:“去殷家。”
大吉应了一声。
他们到殷家的时候,殷或已经下学有一段时间了,白善和白二郎正巧都在他这里,不仅他们两个在,刘焕也在。
殷或难得有同学来找他玩儿,所以殷家很看重,点心瓜果等各种好吃的流水一样的从厨房端过来,满宝到的时候,甚至还看到桌上放着螃蟹。
不过那东西殷或不能吃,他只能看着刘焕他们吃。
满宝提着药箱到的时候,三人正吃得津津有味,殷或就默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吃汤羹。
满宝一到,白善他们三个都腾不出手来,殷或便抬头对满宝一笑,问道:“你要不要坐下吃一些东西?”
满宝还真有些饿了,将药箱放到一旁,去旁边洗了手,便坐到白二郎身边,看看他们吃的东西,又看看殷或吃的东西,她的天平正在不断的倾斜时,白善将手中一个打开的螃蟹递给她,里面的黄和蟹肉都被剔了放在蟹壳里。
满宝就不用纠结了,直接接过。
白二郎看看左手边的满宝,再看看右手边的白善,不乐意了,直接起身和白善道:“换位置。”
白善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当即起身和他换了位置。
白善将姜汁递给她,满宝便往上浇了一勺姜汁,然后就拌匀了吃,一口的黄……
满宝欣喜的眯起了眼睛,白善看得也笑眯了眼,干脆又提过一只螃蟹来拆开给她吃。
坐在对面的刘焕一边低头吃,一边撑着眼皮看着俩人,他扭头看向坐在旁边的殷或,问道:“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殷或瞥了他一眼,见他手上脸上都是黄汁,不由有些嫌弃的移开眼,“吃你的吧,管这么多干什么?”
一旁的白二郎早见怪不怪了,大家吃饱喝足,满宝便惋惜的和殷或道:“你才吃饱,暂且不针灸了,休息一会儿再说。”
殷或点头。
白善庆幸道:“幸亏今天没作业。”
不然他们这么晚回去,写作业肯定来不及了。
外面太阳已经没那么厉害了,五人干脆便叫人搬来躺椅,一块儿在院子里躺着晒太阳。
刘焕很新奇的摇着躺椅,问殷或,“这是谁做的,躺着还真舒服。”
殷或道:“照着他们家的躺椅做的,你要,便和我家的木匠要图纸。”
“好,我也要做一个放在家里躺着玩儿。”
满宝一边吃一边问道:“你爹娘严格吗?”
刘焕眨眨眼道:“我爹娘不在家。”
“那你祖父严格吗?”
刘焕思考了一下后道:“我大哥比较严格,怎么了?”
“那我估计你做了也躺不下去,”满宝道:“我们先生说了,你们年纪还小,这椅子是给年老者躺的,你们正是少年时,就应该挺直了脊背,哪有这样坐没坐相,躺没躺样的?”
白善点头,“所以我也很少能躺在椅子上的,尤其是来京城以后。”
以前在益州和家里,他们的椅子都是放家里,大人们都不怎么管,想怎么躺就怎么躺。
在益州城的时候先生还会主动招手叫他们休息一下,但到了京城就完全不一样了,先生虽然也会叮嘱他们要好好休息,但却不许他们太过偷懒了。
唉,还是家乡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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