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问:“是谁提议的去劫掠小刘村?”
“贾大郎,他说小刘村偏僻,我们进去只要守住路口,里头的人就出不来了。”
白善见他停下了,就问:“还有呢?”
对方不安的动了动后道:“他说他们之前就抢过一次小刘村,什么事也没有。”
白善见他又不吭声了,便问:“他抢过一次,什么时候抢的?”
“不知道,他没有说得很具体,只是说他和大柱能还上赌债就是从小刘村里抢了些东西。”
白善蹙眉,这里头怎么还有赌债的事?
他问道:“他们第一次抢劫小刘村的都有谁?”
“我知道有冯大柱,还有他两个兄弟,冯大山也在里面,基本上都是大井村和小井村那头的,但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
“那年前的那一次抢掠小刘村你知道的都有谁?”
对方顿了一下便报了十多个名字,道:“我知道的就他们。”
“你是怎么知道有他们的?”
“我看到了呀,”他理所当然的道:“贾大郎把我们十几个人拉在一块儿说的,大家平时也玩得好,彼此都熟悉,也是因为他们都同意了,我才答应去的。”
白善点了点头,示意书记员将名字记好,就看接下来的口供有没有翻的,要是没有,这些人多半就是了。
白善问道:“除了劫掠小刘村,你们还抢劫过哪个村?”
“没了,”对方立即道:“小刘村是因为在山里,人少村小我们才敢的,换成别的村我们哪儿敢呀。”
白善问,“那人呢?”
对方沉默了一下后道:“有几个。”
“何时何地,抢的何人?”
对方就说了两个人,说到第二个人时人群里有些骚动,一人忍不住喊道:“大人,他说的人我认识,是我表弟,他是货郎,今年二月出去卖东西,然后就再没回来了。”
白善脸色一沉,一拍惊堂木,问堂下的人,“你们抢了货郎,那货郎人呢?”
“死了,不过不是我们杀的,他是自己摔死的,”对方道:“我们只抢钱的,结果他没给完,竟然敢私藏,见我们要搜出来了,他自己转身跑了,我们追到了坡边,他自己没跑稳从坡上摔了下去,撞到石头死了,可不关我们的事。”
白善气得手都发颤了,一拍惊堂木道:“大胆!若不是你们抢劫追逐,他会摔死吗?这还不与你们相干?”
怒完发觉这样不好,只好又收敛了怒色,尽量平和的问:“当时跟着你抢劫的人都有谁?”
对方报了三个名字,都是他们村的,他们平常都是一起混的。
白善问:“还有吗?除了打劫过这俩人,你们还做过什么坏事?”
“没有了,”见白善一脸不相信的模样,对方连忙道:“真的没有了,但他们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白善便一拍惊堂木道:“将人带下去,换下一个。”
下一个正好是刚才上堂的人招供出来的人,两人错身而过时一个低着头,另一个就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显然他刚才听到了对方的供词。
因此,他一上来也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后道:“没错,是贾大郎叫我们去的,他说事成以后他还会叫人看住小刘村的人,让他们不能出来报案,让我们不要害怕。”
“大人,刚才他说的不对,他不止抢过两个人,还抢过一个商队呢……”
围观的群众哗然,真是越听越觉得这是一群渣滓,平日里偷鸡摸狗,欺负乡邻不说,有时候还会到大集上收所谓的保护费,要是又路过的商队和货郎也抢。
简直是无恶不作了。
白善等他主动招供完了才问,“才刚有人招认说贾大郎抢劫是为了还赌债,他赌钱吗?”
“赌,赌得可大了,有钱的时候赌钱,没钱的时候就借了利钱来赌。”
白善沉声问,“在县城的赌坊里赌的?”
“不是,县城太远了,本钱也大,我们哪里能来这里赌?都是在集市上赌的。”
白善详细的问了问此事,等问完了他知道的才将话题扯回来,“你都知道谁参与了劫掠?”
他也跟着报了十几个人的名字,比上一个人报的还多了俩人,他道:“虽然当时大家都蒙着脸,但我还是认出他们来了,我常在大集上看到他们,在小刘村我们撞在了一处,一看到彼此就知道是谁。”
白善点头,让书记员记下,然后问道:“除了抢劫小刘村,你还做过什么恶事?”
这一次涉及到的人太多,白善就是一天能审八个,那也得审问个十天左右。
何况,有时候碰上一些特别的嫌疑人,问的话多,或者对方说的话多的,没有一两个时辰都审不完。
因此有时候一天就只能审问四个。
所以消息传得极广,不仅县城的百姓争相过来围观,乡下各个村子也有老者和年轻人过来听审,最后连青州城那边都有人特意跑过来看。
反正又不是很远,有的人当天一大早的赶到北海县,下午看完了堂审还能赶回青州城。
而有的人嫌麻烦,干脆就在北海县找客栈住下了,每天早上起来逛一圈县衙前的摊位,吃了早食就去蹲守堂审,有时候挤不进去还要花钱买位置。
一开始还能买进去,后来发现连一串钱都买不到一个前排的位置了,他只能自己一大早的起床排队,等县衙大门一开就跟着人冲进去……
围观的人如此之多,时间如此持久,大大激发了县衙前一条街的餐饮发展。
连周满看着都眼热不已,和白善道:“不知道我的医署门前何时有此景象。”
白善:“……那算是好事?”
“怎么不算?那说明生病看病的人多了,而不再是生病靠熬了。”
白善一想还真是。
周满和白善蹲在角门的门槛上吃午食,一边还看着外头大街的热闹,问道:“你还有几个人没审问?”
“还有十八个,”白善道:“现在已经查出有四个人是误抓的了,不过他们也老实不到哪儿去,平时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做,不然贾里长也不会把他们列在名单上。”
但白善还是很守规矩的,虽然偷鸡摸狗了,但民不告,官不究,所以白善将查出来的四人批评教育了一顿后就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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